店伙计在酒肆那边一一点起了灯,把一盏风灯也挂在了后院的屋檐下,给青藤下这边带来少许的光亮。
甘璎手中握着小金鱼,脸上现出微笑来,说道:“我们原本是要去长安的,但我们自己去,不能和姑娘同行。”她手指摩挲几下小金鱼,似乎有些不舍得还给谢熏,一边说道:“我看姑娘有几位伙伴,所以我不能,也不必陪姑娘去长安,但姑娘要是想脱离那帮人,我倒可以收留姑娘,还是一样的去长安。”
谢熏摇了摇头,说道:“明天一早我们就走了。”她说到这里,停下来沉吟,仍未拿定主意要采取更强硬的语气,还是继续如前面一般的委婉恳求。
“还请姑娘把这小东西收回。”甘璎双手掬着将小金鱼递在谢熏的面前,看上去并没什么犹豫不决。
“这东西已经归姐姐了,我不论如何也不拿回的。它不是换姐姐陪我的代价,姐姐如果肯陪我去长安,到长安后,我另付姐姐十万钱。我还不知道这个数目在长安这是多是少呢,我们就约定大致是建康的十万钱那么多就对了。”谢熏望着甘璎手上的姿势,但愿自己没有猜错,接着说道:“姐姐今天晚上考虑一下,明天早上在门口,你送我一程,再告诉我是否愿意。”
甘璎脸上的微笑僵住,她有些疑惑地望着谢熏,似乎不愿相信谢熏直接说出了这些话。
见甘璎面带迟疑,谢熏心中感觉自己赌对了,心中愉悦,瞅准甘璎腰间悬着的一个红色香囊,径直伸手去摘了下来,放在鼻子前嗅,问道:“这个香囊姐姐赠给我好么”
甘璎又楞了一下,说道:“好。”
在酒肆卖唱有年,甘璎遇过比谢熏这粗鲁得多的骚扰,那些好像容易应付,父亲和她手上都另有些许功夫,不怕寻常泼皮流氓,连酒醉的士兵也不怎么担心,但像谢熏这样非富即贵的少女,以及她这样的骚扰方式,甘璎却没见过。
谢熏把玩着那香囊,并不立即就走。
甘璎心中优柔地盘算几下,温和地问道:“和妹子一起的那几个男人,他们是做什么的妹子到长安,为的是什么事”
“两个年龄大的是秦国的大官儿,小的两个一个是我的哥哥,另一个……”谢熏暗自叹息了一下,说道:“也是我的哥哥,我们都是晋人。”
“你们一起去长安,为的是何事”甘璎问道。
谢熏觉得甘璎几乎要同意了,而不必等到明天早上,说道:“我和我哥哥们受了晋国皇帝的委托,去见秦国的皇帝,有些话要带给他。”
甘璎微微地摇头,表示不信谢熏说的,“如果是这样,又怎么算孤单没人陪伴”【…# &免费阅读】
谢熏一愣,想起刚刚自己的确是这么说的,自己并不是没顾惜过前后一致,只是情况瞬息万变,终于还是出了差错。她心念急转,
辩解说道:“哥哥又怎么样,男人是男人,女人是女人,这是有区别的。”
她这话一出,甘璎望着谢熏的目光为之一变,柔软得多了,说道:“我懂了,妹子的提议我考虑一下,明天一大早我给妹子送行就是了,行与不行我都有个话。”
谢熏点了点头,她冲着甘璎摇手作别,转身离开了青藤下。她也没有直接回到酒肆中去,而是四处又走了一圈,这才回到酒肆中苻坚等人的桌边。
苻坚对谢熏笑着说道:“你到了新地方倒毫不认生,只是去得太久,端木兄弟有些魂不守舍了。”
谢熏先偷看于宜,于宜还是没什么表情似的,再看端木宏,见他确实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随口便说道:“他大概是离家太远,开始想念他爹娘了。”
端木宏脸腾的一下红了,狠狠地瞪了谢熏一样。
谢熏一怔,心砰砰直跳,做错事似地低下了头,想,我怎么这么唐突
四人又坐了许久,连离开许久的谢熏也吃得差不多了,张子平才回来,手中提着一个大包裹,垛在坐席旁边,说道:“看来没什么问题,只是我以前从没注意到,原来这传檄使的装束用的都是鲜卑人的服饰,我还当更像汉人的服饰呢。”
“鲜卑装束短小精干,便于马上行动,这有什么奇怪的”苻坚说道。
“为便于马上行动,服装尽可以设计得精干短小就够了,何必原样照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