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时,几名家丁来到别院,说庄主有请谢熏及另外两位去北隘口。谢熏没听清这是个什么地名,也不以为意,便和端木宏一起,于宜自然也跟上,随着这几个家丁出了别院,穿行许多楼台亭榭、流水小桥,出了一道院门。端木宏也不记得自己是不是从这里进来,有家丁将谢熏和端木宏的虹影清风牵来等在这里,两人上了马,于宜还是步行,少许拖沓在后面。三人仍是由那几个家丁领着,出了竹林,再经过湖泊,出了土垒,行在地势稍微起伏的草场上。
端木宏心中疑惑,他觉得这些家丁不过是奉命行事,未必知道怎么回事,便低声问谢熏道:“他们像是要把我们直接送出这里,但苻大哥和子平大哥怎么办,我们把他们丢下不管吗”
谢熏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多半是在前面等着我们,苻……大哥和王舟谈妥是必然的事,他也势必不会在这里多停留,王舟也一定做如是想,所以他们不会回来和我们碰头,而是要最快地离开这里。”
端木宏恍然大悟,顿时释然,觉得稍微轻松一些。随即他又想起一事,又再侧身低声问谢熏道:“那……我们走的话,那个婴孩我们是留在这儿,还是我们仍然带走”
谢熏迟疑了一下,说道:“王舟不是好人,他夫人刘丹婴和他不是同伙,也未必善良,但他和苻大哥形成了默契,留在这儿总比跟着我们颠簸要好。”
端木宏哦了一声,又有另一件心事萦绕在他脑中,便不再说话。
他们行了小半天,翻山越岭,经过几处果园农田,才到一处变窄的山口处,这里有一处带敞篷的庐屋,外面围着许多人马和一架马车,见谢熏和端木宏一行来到,外面围着的人纷纷让开道路,谢熏便望见里面敞篷下设着几张案几,案几上陈设着馔食酒器,苻坚和张子平坐在一起,王舟与妻子刘丹婴坐在一起,另外还空着一张案几,想是留给自己和端木宏的。
见谢熏到了,刘丹婴起身来迎,王舟也笑盈盈地站起身来,苻坚和张子平身上都有伤,起立不便,都只抬手和端木宏打个招呼。
谢熏当仁不让地坐在空下那张案几的中间,她拉着端木宏坐在自己的右手,也稍微为于宜留了左边少许的位置,于宜不谦让,和谢熏隔了少许距离坐下。
“北苑福浅,留不住耿兄弟这样的贵人,这是无可奈何的事,”王舟坐下之后,对苻坚举杯祝道,“小弟在这里设薄酒为几位践行,愿各位北上之后,凡有诸事,无不顺利。小弟有得罪各位的地方,请各位兄弟……”他看一眼谢熏和端木宏,接着说道,“妹子,看在此时此地的情份,宽饶小弟一分。”
苻坚微微颔首,也举杯为敬,张子平脸偏在一边,手擎酒杯悬在半中。谢
熏盯着刘丹婴,想看出她此时的想法念头,手中也托起酒杯来。
“耿兄弟回去之后,但凡有小弟可以出力的地方,请尽管来人来信吩咐,小弟赴汤蹈火,小弟是绝不推辞的。”王舟说完,手中酒一仰而尽。苻坚和众人平平淡淡的,也都将手中酒饮了。
饮酒既毕,众人离席纷纷上马,王舟为苻坚准备了马车,苻坚也坚辞不受,仍旧骑马。俱难不在,他先前骑的马由于宜骑上,这边一共是五人五骑。五匹马都被梳洗得干干净净,喂得肥美精壮,马臀上的载负架中装满了新鲜的豆料。王舟也上了自己的青花马,并刘丹婴一起,他令多数众家丁在原处等候不准跟随,只带了十余骑,人人身背花弓,擎苍牵黄,像是要出猎一般。
王舟对苻坚说要和妻子一起再送苻坚等人一程,苻坚此时无话不应,和气地点头应允。
北隘口说是隘口,只是山势稍微收窄,地势抬高而已,并不险要,他们一行人行了六七里,地势又往下沉,王舟忽然纵马朝前超出十余步去,勒马停住,神态谦恭地立在路边等候,刘丹婴也跟他冲出去,又在他身边停下,他们带着的骑队一半闲散地坠在众人的后面,并无动作,一半则也飞奔到王舟身后,一起将道路虚掩起来,情势再显然也没有。【…!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苻坚稍微惊讶,但不动声色,仍是按照原先的行速朝前行去。其余几人也如同苻坚一般,不惊不躁,瞬间几人便又到了刘丹婴和王舟夫妻马前。
王舟在马上冲着五拱手作礼,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