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粉碎,他问道:“你已经想通了么”
“当然没有。”谢熏从幻梦中被惊醒过来。
“你难道真的要和那个小道士厮混在一起,你是认真的么”
“我爸爸也会喜欢端木宏的,他不喜欢桓玄。”谢熏忍不住抗辩道,但她注意声音压得低低的,不会被守在厢房里的奴仆们听见。
“我就是你爸爸,我不喜欢那小道士,我就觉得还是桓玄要好得多。”杜子恭大声地说道,然后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谢熏听得见的声量说道,“你爸爸榆木脑瓜,什么也不懂得,如果不是靠你三爷爷的提携,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废物,一事无成;我披了他的皮囊,做事比他强上百倍,不信你就往后看。”
谢熏眼看着父亲的身体说着羞辱父亲的话,忍不住鼻子发酸,泪盈满眶,但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放任着这情形。她嘴唇哆嗦,不回应杜子恭的挑衅,自顾自地说道:“爸爸,我是来向你禀报一件事的。”
杜子恭微微颔首,说道:“说吧,这次你又有什么新的鬼点子”
他的表情和平常的谢玄一般无二,这让谢熏又产生了新的迷惑,但她告诉自己别再被迷惑。
“我决定了,要离开这里,离开家往北方去,你知道我去哪里,去做什么的。你别担心我,路上我会照顾好自己,端木宏也会保护我。
”
杜子恭一惊,问道:“你要往北方去做什么”
他猛地伸展了一下脖子,整个上身仿佛在痉挛一般抖动,像是他身体里发生了激烈的争夺,但他还是牢牢地控制着局面。
谢熏看着爸爸挣扎扭曲得如同怪物一般的身体,心中又是惊惶,又是疼痛,她紧张得忘记呼吸;等爸爸身体平复下来,她才吐出一口气,说道:“爸爸,你要把身体保重得好好的,不要烦忧……”
“熏儿,你走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你怎么敢不听你爹的话”
两句截然相反的话,两个完全不同的表情先后做出来,使床榻上的谢玄活像个疯子一般。
谢熏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接着说下去,又觉得纵使再有千言万语,也无非如此。她决定不再听床上那人说什么,跪下对他磕了三个头,然后便起身出门。
端木宏在门外不远处等着,抱着他的桃木剑,见谢熏出来,他迎上来问道:“怎么样”
谢熏眼中有泪,倔强地反问道:“我们不是说好,分头处理各自的私事么”
“我没什么私事了。”端木宏辩解道。
“可是我还有,你这时候别在我面前出现,就当还没遇见我。”谢熏有些严厉,有些厌倦的样子。
“可是……”端木宏被呛得说不出话来,谢熏的模样也让他惊惶。
“明天你才在那儿遇见我,别错过了。”谢熏干脆地说道,好像她已经放开了所有的心事。
她快走几步,逃出端木宏的视线,又绕了几个圈子,确定端木宏没再跟上来,这才回到自己的闺房当中。这几天端木宏仍住在他被救回来时住的道韫书室中,两人虽然白天差不多时时都在一起,过了黄昏也很规矩地按时分开回房。
谢熏惦记着另一件事,这几天都被端木宏和自己父亲的事情完全耽误了,再有两天便五月初一,是姐妹淘上路的日子。那天她在桓柏子家看见她与自己姑姑的怪异之事,心中一直耿耿,先是和殷茵说了此事,劝诫殷茵别再参与进去。殷茵原本意志不甚坚决,多说几句便改主意,赞同了谢熏。随后谢熏不动声色地单独找郭如意与袁璟,把自己在桓府看到的一幕说给两人听,以及她自己的念头,也说服两人退出。郭如意和殷茵相似,三言两语便表示赞同,袁璟颇费了几番功夫,且这时候桓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