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静时,像一幅画。
画画的人可以随便用任何东西作画,可以用油菜花的黄做太阳、泥土的褐做犁耕后的坺、燕尾的黑做陶瓷胚和蒲公英的白当花瓣,你可以画任何,任何,倾注了许多心血,却总觉得不满意,因为你知道,那画不会动,是静的。
世界的美,在于小麦簸扬,在于月光荡漾。
在于日高花影重。
在于清泉石上流。
在于万物生机的“动”。
那刀好快!
一片亮光贴着鼻梁直直划过,差三寸。
楼纪然挠挠鼻子,慎重起来,还好自己鼻子稍塌。
此人看似莽重,实则心细如发。
他手中那把虎头刀,一放开锋,横推竖勾,丝毫不拖泥带水,期间还帮助手下人抵挡住那三只奚魁的猛攻,一看就是久听金革声,面靠黄沙背朝土血海里趟过的油刀子,手法极为老练。
此刀来时,像是风来兮无防,又如雷霆落兮九迁。势态愈斩愈烈。
楼纪然抖抖手腕,冷笑一声:“呵呵,想同本君鏖战如意算盘打得妙啊!”
周泰舒展一番颈部,只听咔咔作响,回之颜色:“对付尔这种银枪镴样头,全是嘴把式的家伙,还用不得三成力。”
“好。”楼纪然寒星似的眸子泛笑,从氅内抬出右手,虚画个旋,掌心乍现一把寒光直冒的长刀。
伸手而握,双肩推卸开黑氅。
黑氅不过落地、掀飞尘土间,楼纪然便一刀斩向周泰颈部。
“不过听说,你的脖子挺爱闹腾”
周泰反手压刀去挡,左手按着刀脊,同其对视,哈哈笑道:“怎地啖之”
“吃本君到是对此没有兴趣,不过可以拿去喂狗!”楼纪然见一刀未果,继而提袖折身再斩,银晃晃的刀光刷的一下便出现在周泰背后。
周泰提膊弯节,双手紧握刀柄,刀锋接刀背,鸣如金锣,如虎踞山头啸长林。
楼纪然闷声咳嗽,只觉吃力,震得手臂发麻,对上这莽汉子,如再续不了气,便生险境。
正欲收刀时,那周泰便抓住了这蛛丝马迹般的机会,低头一喝,身子如猿猴般蜷缩,刀向上挑,右手疾翻而左手紧贴右手后握住刀把,便推出那一刀!
“吃我这刀‘横江’!”
如钱塘水之潮奔。
分明感觉此刀缓慢,叠叠江涛由远及近地推来。
楼纪然起初还有些讥讽的笑意,这么慢的刀,你确定能碰到本君丝毫欲凭借自身矫健的身法躲过。
等刀来时。
才觉不对,心中一竦,轻咬舌尖,眼中看出分明,在那平面上江水的缓慢下,藏着汹汹气势的层层骇浪,如急雨斜穿梧竹,但还好为时未晚,他反应够快,似蜻蜓点水般,脚尖离地,向后掠去。笑着说:“你说吃便吃”
只是这一退,变中了圈套。
不知何时,那里便久久站了一个人。
等了良机。
细绢蓝鲤袖,青光莲玉剑。
自李白从丫鬟小玉那里接过剑来后,便被夜游神刘辞使了个偏门的法子,使其于一刻三四盏内隐身不现,李白问,为什么只有这么点时间。刘辞难得的弯着眉毛笑,言简意赅地回答了四个字,因人而异。
什么心性愈善良时长愈短,心性愈奸诈时长愈长,李白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荒唐过分的话!
意思是,君子可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你糊弄谁呢再说我这样,像个君子吗
整理衣衫时,恼怒不休,不忍去看刘辞那张枯蜡似的脸,怕按捺不住上前去撕了他,只得横了眼偷笑的小丫鬟和小猫。
“罢也。”
无奈地摇了摇头,接过刘居方再度递来的尸气粉,藏入袖中。
偷偷摸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