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陈永元闻言回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方才说话人是谁,只管竭力嘶吼这个他自以为很有威慑力的“放肆。”唾沫喷到桌子上,他一身的油脂因气极而不受控制的抖动。
今日他又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袍子,显出他皮肤黝黑的同时,他更像是一只蛆虫了。
满堂之人齐刷刷看向方才说话的姑娘,泼墨一般及了后腰的长发被一条红绸子随意绑起,殷红色的大褂长衫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手中一把看似十分沉重的利剑敲在城主的石板上,她歪着身子站也站不好,眼神朦胧惺忪,宛若刚睡醒的一般。
面具遮了大半张脸,那双眸子便能让人如见了西北山的湖泊一般如中毒样的眩晕。
“放肆你在跟谁说话”女子疲惫抬眼,沙哑的嗓音随风吹过每个人的耳朵,其中寒气使人心跳漏了半拍。
城主心中见此人早已没底,她一女子能将门卫五六个习武之人打的毫无招架之力,他早已娇生惯养,肉里进个刺也能在床上躺上半日,哪里有胆子与这位姑娘叫板
可这些人看着,他也不能怂!
“本城主说你如何小小贫民女子竟敢闯入城主府!罪恶滔天!
不过今日是本城主的生辰,生辰不易见血,本城主如今还没发飙,你且快走吧!”
红衣女子提起剑来抗在肩上,脚步软软绵绵,一步一顿的朝那位城主而去,她嘴角勾画着似是天生带来的笑,她与城主府的一切美景都融为一体,浑然天成!
这座宅子,是她独孤彧的!
“生辰外头饥荒连年你竟在此过生辰大唐江山外在可危,内有奸臣,你竟还在此过生辰”
独孤彧停步在早已吓得不知所措,动也不动的陈永元面前,拔出烫阳剑,剑刃抵在他的喉咙上,无有一人来救。
“这孩子可是你掳来的”独孤彧挑眉问道。
陈永元木讷的点头,随即反应过来摇头如拨浪鼓一般,方才那副宛若疯狗一般的样子尽数不复存在。他的双腿如今哆哆嗦嗦,僵直冰冷,若可以立马给面前这个父亲跪下,他可绝不会在此呆愣着受死。
尽管如此,他的嘴依旧是硬的,当了多少年的城主,架势与面子都在这方摆着,若让他人看了笑话,今日死了也好!
“哪里来的贱丫头!竟敢如此同本城主说话!”
独孤彧的烫阳剑剑身照着那张肥大的脸上狠狠摔去,众人还来不及惊呼,陈永元脸上便多了两条血印子!向来自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城主大人,此时是真的晓得了什么叫“怒极而不敢发作”。胸中憋着一腔火气,可眼前的女子,他的确惹不起。
“你到底是什么人——!!”
独孤彧挑眉淡笑,烫阳剑在那一层叠加一层的脖子上轻轻扫过去。
“钟鱼侯,独孤彧。”
“嘶———”
低呼声中掺杂的多数是惊恐,一些台下之人早已在寻一个什么机会溜走了,只是独孤彧一个眼神扫过来,那双腿便怎么着也不听话,僵直在那里,动也不动。
“本侯问你,那孩子可是你,掳来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这只是两人之间唠闲话而已,可陈永元如今却已是有一头撞死的心了,双颊烫红到耳朵根儿,心脏狂跳,因极其害怕,将吐未吐使他有些喘不上气的难受。
“那孩子,可是你,掳来的!”
独孤彧这一强调,陈永元的膝盖便如同莫名其妙不见了一般,瘫软在她的烫阳剑下,眼泪横飞了整张肥脸。他做了多少年的城主挤兑走了多少软柿子侯爷
可今日这位,他瞧得出来,非是他招惹的起的。甚至于,几百万个他都招惹不起。
“侯爷明鉴!这孩子是死活非跟着我来的!我没有绑他们啊!侯爷明鉴啊——!”
独孤彧的眼神空洞,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只歪头看着小豆子战战兢兢的模样,将烫阳剑立于陈永元的脚边,褪下大褂给两个孩子丢过去。
她在大荒见多了这样小,吃人的小孩儿。似这样不是满眼绿光,满嘴生血的孩子,也算是她这三年来看到的新鲜物件。
重新拾起烫阳剑架在陈永元脖子上。
“他说的可是真的”
小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