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从手心滚落掉在地上,咣当一声无比清脆。
几人都静静的看着。
楚燃顿时手忙脚乱,这和他以往的淡然大相径庭,他想要弯腰去捡杯子,低下眼眸才注意到杯子已经滚落到林缈脚边。
他止住动作,神色窘迫。
林缈也没有帮他的意思,她扶着杜幺怜的肩膀将她摆正。
叫服务员拿了套新餐具并低声嘱咐了句什么。
“说起来你和幺怜结婚那天,我都没喝上你们的喜酒呢。”这也是阴差阳错,林缈将自己杯里的水倒掉。
楚燃看着她,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让他皱了皱眉。
灯光灿明。
他坐在她对面,看到她兀自低头时眉眼角的伤。
余光急速过了眼身侧的萧彦,他正低头喝水,倒也懒得主动与楚燃攀谈。
“你...”楚燃将手肘抵在桌面上,食指擦上眉角,半个小臂挡过身侧的萧彦,暗示般的看向林缈。
他这是什么意思,林缈都知道。
她也摸了摸眼角的伤痂,笑的轻描淡写,“跌了一跤,你别多想。”
萧彦刚放下水杯。
夹着筷子的指间都是泛红的,他进来时就脱了大衣,格纹西装松散的穿在身上。
散漫间听到林缈的话,微抬了下头看到她绯红的脸。
得,这是被人家怀疑家暴她了。
萧彦也不争,这毕竟是她的朋友,由她圆场就好,他没必要争个出头。
“那就好。”楚燃深觉尴尬,正逢服务员送来新的杯子,他刚拿过放在面前,就听林缈说:“那天没喝到你们的喜酒,今天补上。”
服务员放下两瓶白酒。
那酒仿佛有千斤,压的楚燃挪不开眼。
“今天小怜也喝醉了,恐怕...”楚燃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如果萧彦不在他还能辩解两句,外人在场,他怎么也不好开口。
拿杜幺怜当挡箭牌让林缈觉得不舒服。
好在杜幺怜酒已经醒了大半。
她把脸凑在玻璃窗上,贴的近了,似乎能感受到外面的凉气。
寒意在眼周跑了两圈,这才撑着疲惫睁开眼扫了一圈桌上几人,看向林缈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入。
换了从前她是不怕的。
林缈给楚燃倒了满满一整杯。
萧彦吞咽了下口水,过于震惊的表情显露的太直白,这一幕实在诡异。
“小花,我跟...”楚燃试探的瞟了眼杜幺怜,她没吭声,也不与他对视,话还没说完。
他只叹了口气,有太多的苦楚说不出口。
杜幺怜喝的酩酊大醉出现,几个月前才刚度完蜜月回来,今天见面连孩子也没了。
林缈不想多问。
她为人通透,看的出杜幺怜和楚燃之间出了很大的问题。
这事轮不到她多管,但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餐馆里很热。
玻璃杯的温度与酒精一般沸腾,楚燃刚握起来。
杜幺怜瞥了一眼,看向林缈,话却是在对他说的,“算了,这杯喜酒没喝到也好。”
她眼中隐隐浮起黯淡的寂寞,理智盖过醉意,林缈和楚燃说的那些话她都听见了。
萧彦忽然觉得自己在场很不妥,林缈的过去他没有参与,对她的朋友更是一概不知。
离席的冲动滋生。
他张了张嘴,正想离开给他们时间聊清楚了。
杜幺怜抢先揽上林缈的肩,抿唇发笑,“因为我们要离婚了。”
短短几个字。
除了说出口的本人,剩下三个人都像被雷劈中。
“小怜!不要胡说!”楚燃惊愕过后的暴怒,他顾不上萧彦和林缈,站起来拉过杜幺怜的手腕作势要把她拽出来。
他手力苍劲,枯瘦的腕肉被挤压出淤痕。
杜幺怜猝不及防被拉起,腰部撞在桌边,桌上的餐具被撞击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寂寞的瞳孔在惊恐中蓄满了泪。
她咬着唇任由楚燃拉动两下。
楚燃向来是要端着一本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