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里有缭绕的熏香层层叠叠飘忽到鼻腔里,压抑住的气息没禁住这香。
林缈说着忽然嗤笑出声,她偏错开对视的四目。
萧彦从床边甩手拿过外套,那件外套上多多少少沾了些在山上时蹭上的灰,他背着身走了两步,灰灰土土的入目就烦躁无比,那都是为了找她,担心她,留下的。
可偏偏只换来人家一句不用管。
想到着,他握着衣服的手指发紧,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衣服被狠狠扔到地上,呛人的熏香随着那阵扬起的风更加浓郁了些。
照耀在脊背上的光泽在闪烁,萧彦站的笔挺,又强忍着一股怨念,夹杂着失望与恼怒。
他做的所有自以为是的好,在她眼里只是笑话,只是自作多情,只是垫脚石。
都是基于初始的目的。
过程里再多的温柔也没能让改变一点。
萧彦就那么背对着林缈,他站了许久。
再回头,她已经把衣服穿了上去,像是在防备着他。
他歪着头学着她刚才的笑,笑的房间里都冷了许多,“你难不成还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林缈手攥着袖口往下拉,抿着唇模样像是听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萧彦,我觉得你真是太可笑了。”萧老把什么都告诉了他,该劝的话也都劝了,该使的劲都一招不落。
可他信了邪似的非要再撞一撞林缈的冷脸。
要说林缈觉得他可笑,就连他自己都这么认为。
萧老爷子从来没打过他,那天他还不觉得疼,可今天再看到林缈,那痛感才真正浮了上来。
林缈望着他这个失魂落魄的模样,狠了狠心,摇晃着腰肢站起来,柔和的暖光照的她皮肤嫩白,脸色却是冷的。
“你还不明白吗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报复江瑾月,你爷爷说的没错,我就是个祸害。”
她说的越多,萧彦的眸子阴沉的越深,很快幽黑的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林缈不敢多看,她讥笑着侧过脸,一字一句刻意放慢了速度听上去极具杀伤力,“怎么,你还想听我说多少是要从不认识你之前的开始说还是之后”
琥珀色的光调闪的眼珠子生生发涩,很快便升腾起一层水汽。
来陵洲,她就打算利用萧彦从萧家给江瑾月下套,棋盘是从萧彦出现就打定了的,他只不过是她最重要的那枚棋。
没由来的感觉喉咙发哽,肩膀牵连着牙齿都开始发颤,林缈稍正了眸色,气息挤压在胸口,“什么时候开始说都一样,反正都是在利用你罢了。”
“你说够了吗”
萧彦声色沉厉,似是压着喉咙的气抑着发出的,他的影子很薄,很模糊,却清晰的与林缈的身影重合。
她重重合上眼皮,再睁眼,睫尖颤碎一层光泽。
“你听够了吗如果听够了可以走了,面对一个虚情假意的女人不觉得恶心吗我自己都装的累了。”
从前的柔弱曲意迎合全都是假的,她知道萧彦喜欢的不是这套,可她爱装傻,装着装着连自己都信了几分,恐怕再这么下去,都要忘记本来的样子了。
萧彦不慌不忙的走近过去两步,似笑非笑的眼眯成一条危险的弧度。
他手指扣住林缈的下巴,迫使她仰着眼帘对视着,她倒也不避,直直迎上。
不过片刻。
朦胧的影子压上脸颊,稀落的吻摩擦着唇角勾咬起软腻的舌尖,萧彦拢着林缈的肩,将她狠狠压向自己,呼吸抵着她的鼻尖。
他知道,自己完了。
这个吻不是什么情到深处,是所有耻辱的象征,是林缈加之到身上的耻辱。
那份高高在上的清贵在瞬间被她踩碎,萧彦几十年身上所披的荣光在她眼里都是垃圾,她不屑,更不耻。
他吻的急促,没有怜惜。
齿间迅速咬在唇瓣上咬破一个口子,血丝弥漫进口腔里。
林缈抵着他一寸寸压进的身子,拼尽了最后一点意识推开萧彦,她瞪着他恍惚的神色,毫不犹豫给了他一巴掌。
他笑。
悲戚难消。
从小到大只挨过三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