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的晚饭也是湘红做的,她的赣南蝴蝶鱼和粉蒸肉赢得了一致的好评。麦金的三哥麦芒吃完饭后边剔牙边说,结果遭到麦大伯的一顿白眼。麦大伯身高体壮、皮肤黝黑,相貌堂堂之余稍嫌有些粗野,与江南风格的白阿姨正好形成鲜明对照。麦大伯身为商业厅的厅长,人却很和气,对湘红挺好,他说他也是农村人。
“我爸是我爷爷先前那个老婆生的,在农村长大。我后来的奶奶又生了几个叔叔,不过都在哈尔滨。我爷爷是我那个奶奶死以后才回这里来的,说是要死在家门口,你说好玩吧”
麦金悄悄告诉湘红。不料这话却被麦芒听去了,麦芒不由分说地呵斥了一麦金一顿,接着又用种傲慢的口吻要湘红以后少打听家里的事。
“我最讨厌保姆当包打听了!”
麦芒毫无理由的挑衅让湘红气愤。也许是习以为常的缘故,白阿姨、麦金对此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有麦大伯拿着茶杯进书房时白了麦芒一眼。
“你三哥脾气不好是吗”
夜晚睡觉前,麦金到湘红房间里来了一下。湘红佯装漫不经意地说。
“不会呀,他就是一张嘴爱乱说,别的没什么。哎,你明早起来顺带喊我一声,我要去赶早操。”
麦金说罢朝湘红扮个鬼脸,然后哼着歌走了。她的歌声一直持续到隔壁的麦芒踢门为止。
这天半夜湘红起来解手,她无意间发现麦大伯和白阿姨分睡在两个房间。
难怪他们之间冷冰冰的。看来婚姻的确没什么意思,都说有权好,有权又怎么样象麦大伯,还不是连妻子的一个笑脸都看不到还有人说钱好,可李英和小赵又怎么样呢倒是在那个遥远的楝花风,有些夫妻虽然贫困却把个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让湘红想来既羡慕又替他们的知足而难过。
我情愿不要爱情也要过上舒服日子,等什么时候我能有这样的房子住并且能够雇一个跟我一样年轻漂亮聪明的女孩子当保姆也就够本了!
湘红拼命地不去想麦芒的神态语气,心里自若多了,结果头挨到枕头就睡着了。
不知不觉间,湘红到白云饭店做事已经半个月了。刚开始时,她被分到餐饮部打杂,洗了几天的菜和碗碟后,李明光突然把她调到二部的贵宾房去当服务员。白云饭店虽然与那些大宾馆条件相去甚远,可跟一般宾馆比,也算不错了。房间有席梦思床、地毯、空调、彩电与电话,只是建筑有些旧,墙纸被潮湿理工得斑驳,给人的感觉不是太清爽。尽管如此,却也天天客满,所以湘红的任务不是太轻松。最讨厌的是三班倒,轮到日班没什么,轮到夜班就辛苦了,因为即使值了夜班,白天在麦金家该干的还是要干,休息便不是很充分,湘红一下子瘦掉了几斤。
“小林,你那里的工作是不是太累好象你瘦了。前些天我看到报纸,说是有些城市的旅店服务员犯罪的事,而且都是女犯,你以后可要小心些。你人材好,农村来的要混出头不容易,可别被一些小恩惠迷住了眼睛,要为你爹妈争口气。你爹妈都还好吗”
这话是麦大伯说的。那天湘红值夜班,早上换班后回到麦金家时,白阿姨、麦芒都上班去了,麦大伯好象身体不大好,坐在厅堂看报纸。见到湘红,他似乎格外有情绪,放下报纸和湘红拉开了家常。湘红的心情本来正趋于平静,猛然间听麦大伯提起年老的父母,又想到他们许久没有音讯,自己也一个多月没有去信了,以内不由得翻腾起来。
“麦大伯,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一定会好好干,象你一样,为父母争口气。”
湘红的嘴这会儿又挺乖巧了,几句话说出来,听得麦大伯喜形于色。结果可想而知,这一老一少越谈越投机,尤其是麦大伯,平素在家憋得慌,如今有湘红这样美丽可爱的听众,话匣子开了一时便关不拢了。
“湘红,你在我们家也住了十多天了,觉得各方面还是习惯吗”
麦大伯这个话题似乎是仔细斟酌以后才提出来的,不然他的神色不会那样的古怪和认真。湘红想了想,笑道:
“我觉得挺好的,我原来呆过两家,他们对我也可以,但没有你们家这么尊重我。我很感激你们对我的关照,真的。”
湘红说得很诚恳,因为这的确是她的心里话,麦大伯见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