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正好行到城中街,街上的人望见马车相遇,认出了车身上的徽记,喧闹声瞬间寂静下来,只剩下细碎的杂声。
菱花轻轻拉开车窗往外看,神色微微一变,“姑娘,是长公主府的马车。”
沈碧月顺着她拉开的缝看去,正好看到挡在他们前头的车身上刻着四合云纹,简单勾勒的山水条纹盘绕着簇拥而上,那正是长公主府的府徽。
封号衡岭,闺名为岚,取山河浩荡,水雾缭原之意,可见先皇对于衡岭长公主是极,为厚爱的。
跟随在长公主府马车边上的丫鬟明玉走到沈府的马车跟前,声音清脆响亮。
“长公主殿下请沈姑娘过车一见。”
几乎整条街的人都能听到明玉的声音。
衡岭长公主要见的沈家姑娘,必然是沈碧欢,是以人们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只除了当街拦人马车,还宣人进车说话,这些都不该是极重礼数的衡岭长公主会做出来的事情,可想而知驸马爷的死,对她的刺激十分强烈。
沈碧月以纱覆面,被菱花搀扶着下了马车,缎面裙摆软软散开,搭在鸳鸯鞋面上,步履踏过脚撑,宛如走在台阶上,一步紧着一步,姿态轻缓慵懒,身段优美自然,极尽秀雅。
街上的人仿佛看见了世间最美的一幅画,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程度不亚于害怕惊飞了歇在叶尖上的蝴蝶。
美人下了车,又上了车,直待紧闭的车门将她秀美的身影遮挡住,众人才终于回过神来。
“她不是沈碧欢!”有人忽然喊了一声。
“沈家的姑娘,不是她还能是谁”
低声交谈的动静窸窸窣窣响起来,有人见过沈碧欢,也有人见过沈碧月。
见过沈碧欢的人,不承认那个姑娘是沈碧欢,见过沈碧月的人,直言那个姑娘与沈碧月十分相似。
“沈家大姑娘刚回来的时候,去过我们茶楼,我还和她说过话,当时她戴着帷帽,没看到脸,但是身形一模一样。”
“不用说了,感觉就是她,我在北山女院见过沈家大姑娘,她跟现在一样戴着面纱,不骗你们,那时候我还在大人的府上当车夫,经常送小主子去上学,不过也就见了两次面,她总是告假在府上,很少去女院。”
“说不定还真是沈家大姑娘,除了沈碧欢之外,沈府的其他姑娘也没一个出众的,若不是沈姑娘,一定就是那个沈碧月。”
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再不靠谱的谣言也能变成真相,更何况似是而非的话更容易让人信服。
衡岭长公主邵岚就靠在矮案边,看到沈碧月进来,轻轻抬起眼帘。
沈碧月朝她轻轻一福身,“臣女沈碧月,见过长公主殿下。”
邵岚穿着一身浅碧色衣裳,衬得脸色不是很红润,气色明显不太好,应该是之前中了日盛的毒令她元气大伤,直到现在都没能休养回来。
沈碧月在邵岚的示意下,在一旁坐了下去。
邵岚若有似无地打量了她一番,说道:“以前没有好好看看你,原来你生得这样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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