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是茶花的一类品种,白瓣拉红丝,就像是美人的脸上被抓了一道伤痕,故美称抓破美人脸,邵衍用这个来比如人头做的花灯,想来便觉得惊悚。
“割头的时候总会溅上血,白皙的脸上滴了血,岂不是模样生动。”
她轻蹙眉头,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脑中竟是浮现出前世她被困在地牢里受尽折磨的模样,那不算是抓破美人脸,而是毁尽美人脸了。
邵衍发觉她没说话,眼神一垂,看到她神色恍惚,茫然的眸色隐有一丝悲戚,就像是突然陷入过往,挣扎不出,折磨不尽。
他摸了摸她的发顶,还有些潮,便将毛巾直接盖在她的头上,手指夹住了她的鼻子,没一会儿就憋得她脸颊通红,陡然回神,眼神隐去悲色,恼怒充盈,偏又不得不忍住,咬着唇到底什么都没说。
邵衍勾了勾唇角,弯下腰,前额抵住她的额头,与她双目相对,“孤即便真的割了你的头,做成美人灯,那也是时时刻刻带在身边的,这世上再没人有你这般殊荣。”
“那臣女还真该谢谢殿下看重。”他的眼眸漆黑到了极致,像是浓雾遮掩的阴暗崖底,带着天生的冷漠与森寒,此刻却透出烈火般的灼热,宛如在彰示他话里所说的看重,但这般看重,她还真是受不起,也受不住。
“以后要谢,就来些实际点的,总是口头上的谢,委实太没诚意了些。”他直起身子,顺便扯过她头上的毛巾,转身去柜子里又拿了一条。
沈碧月看着他弯腰进柜子翻找的身影,将之前的话题又给扯了回来,“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即便大局在握,也不能在最后一步失了谨慎,他们筹谋了这么久,必然做好了会被我们步步紧逼的准备,情愿在最后一刻拼个鱼死网破,也未必肯交出东西。”
就连假冒的何勇都能意志坚定地拉上所有人陪葬,更何况作为主谋的何氏兄弟,他们在这里埋伏了这么长时间,眼看即将大功告成,却被击得兵溃如山倒,定是不甘心的。
她能想到的,他又如何想不到,这也是目前最棘手的问题,抓蛇打七寸向来是他的长处,但这一招对上一心求死的人没有半点用处。
“郭先生在信里提过,毒花的子母难分离,一旦母花远离,子花就会很快凋零,母花应该还在这个县里,只是踪迹难寻。”
邵衍捏着手里的毛巾,“相距多远”
“郭先生人不在这里,他的手里只有一株阿芙蓉,没办法推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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