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飞过,重重的闷响带着尘土飞扬。
一个身穿白色缎面衣袍的男人撞在不远处的木梁上,整个人面朝地落下,疼得哭爹喊娘,哎哟直嚎。
“老夫敬你们是客,你们却在我邓府伤人!简直是胆大妄为!”邓珏落后几步,只看到他们突然踹人,自家儿子又摔得鼻青脸肿的,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顿时又熊熊烧起。
“来人!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沈碧月神色淡淡地站在原地,手里还把玩着那枚印章,“看来邓老爷是不准备与小女子好好谈了。”
邓珏冷笑道:“你们擅闯邓府,行凶作恶,竟还妄想老夫……”
突然耳侧吹过一阵风,侯武不知何时已移步到他身后,一抹冰凉而锋锐的亮光紧紧抵在喉间,让他再说不出半句话,只能惊惧地滴着汗。
周围的仆役小厮虽是在外作恶,也死伤过人,却不曾遇过如侯武这般身上带着狠厉煞气之人,当下皆是面色惊惧,再不敢上前。
双方僵持,一方不敢动作,另一方等着对方动作。
这时突然从远处奔来一位妇人,穿得一身绫罗绸缎,满头金钗银花,脸上微白,不知是急的还是妆容描绘过盛,富贵且俗。
“你们这些恶贼!要对老爷做什么!”那妇人带着人慌慌张张地跑近,也看到了倒地不起的邓涛,不由得大惊失色,“我的儿,你怎么了,快让为娘看看。”
她命身边的婢女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邓涛,见他脸上带灰,鼻血直流,神色痛苦而狰狞,心里痛极,颤着手掏出帕子,去替他擦拭脸上的伤痕。
“是你伤的我儿”她抬头恨恨地看向沈碧月。
沈碧月没理她,冷芒一般的锋利眼神扫向邓珏,唇角一抹笑意轻淡,“邓老爷不妨猜猜,我手上这枚印章是从何处所得”
邓珏紧紧皱着眉,面色有些难看,“你擅自入府行凶,可知下场”
“这枚印章乃是小女子从郑县令的府中所得,想不到邓家老爷的私章会藏在郑县令的府上,这事儿倒有些蹊跷,不知邓老爷知不知情呢”
邓珏面色紧绷,冷冷地盯着她,口中喝道:“你们都给我下去!”
说的是周围的下人,也包括邓夫人与邓涛。
邓涛甩开邓夫人的手,微微仰起头,捂住流血的鼻子,眼睛却紧盯着沈碧月,有垂涎,也有恼恨。
“好你个小贱人!你可知道我爹是什么人,竟然连他都敢挟持,劝你一句,若是快点放了我爹,我邓家还饶你一命,也能让你在邓府求一条生路,不然,你今日就别想出邓府的大门!”
他没注意邓珏的脸色,也不知道印章的事,又见沈碧月年幼,还生得娇俏可爱,就不将她看在眼里,只以为她是狐假虎威,仗着有侯武这个身手厉害的帮衬,才敢这么嚣张,随便拿个印章就上门来威胁。
沈碧月面不改色,只是微笑,看起来并没有被他这句话影响到,反而是邓珏怒了,额间青筋顿时暴起。
“还不给我闭嘴!你这个畜生!滚出去!”
邓珏高声喝斥,那震怒的模样吓得邓涛当下连话都不敢说,嚣张的神色早已转为惊惧,只敢双腿发软地扶着邓夫人的手。
“爹,爹,我只是…想帮您教训她。”
“还不滚!”
邓涛面色发白,哪里还敢再说话,邓夫人看到这里也知道情势不对,安抚地拍了拍邓涛的手,连忙带着周围的下人离开了,走之前还不着痕迹地狠狠瞪了一眼沈碧月。
人都走光了,前厅顿时安静下来。
邓珏暴怒的神色渐缓,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来,“东会乡地处偏僻,难免有些小偷小盗,私章被盗一事关系慎重,老夫以前顾忌府上颜面,只着人私下去寻,想不到竟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