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月!
姬姚似醒非醒的,被“初见月”这个名字彻底震醒了。
初见月,是风氏家族唯一的掌门女弟子。六千年前,混战伊始,风氏家族与帝俊联姻的计划,全权落在这位长公主身上。后来,联姻为何无疾而终,不得而知。
帝俊子女颇多,最娇宠的莫属“金乌十日”和“常羲十二月”。能与风氏联姻的,定是“金乌十日”。
姬姚心里痴痴地想:“我在梦里喊他小九,就没想过他是哪家公子他身上的太阳真火和那双燃火的翅膀,还不够明显吗他就是帝俊家的九公子:鹿。”
“你既有婚有订,为何还要做伽蓝驸马”姬姚鬼使神差地恼了六步孤鹿一句。他居然忘了,古人可以三妻四妾。
忽然听见这么一句,还是用古语问的,六步孤鹿心里莫名地一阵慌乱,本不该有的解释,也脱口说了出来:“我与她,只有媒妁之言,并无父母之命。”
答完,片刻寂静。
阿兰闷头一捶脑门,低声骂道:“你就认了自己是个渣男,又能怎样”
姬姚如梦初醒地喃呢一句,“他跟我解释做什么”他还没意识到,自己说的古语。
六步孤鹿面色一沉,冷声答道:“你问我的。”
“你羲和一族,果然没有诚信!”半空中一声哂笑,又甜,又酥,又怨怒。
大风忽起,在那哂笑处聚起座沙山,形成一个轮廓模糊的女相。风沙里的魂影忽隐忽现,若有千千万万。魂影相互撕扯着,将那原本轻盈的女相,拉扯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让人分不清是美是丑。
六步孤鹿枪下钉的只是个分身,而且是个试探军情的小分身。起初形势并不明朗,此时女相现身,真像也随之浮出了水面。
姬姚扭头循声望去,差点以为是那什么木乃伊的片场。
六步孤鹿一招手,长枪收在手里。
他压着怒火,用那种“你到底是谁”的眼神光,觑了姬姚一眼。他这会儿两头不是人,哄好这个,那个又闹了起来。
姬姚心大,忙着瞧稀奇,直接将六步孤鹿的眼神忽略掉了。“衣服借我!”他自己动手,拔了六步孤鹿的外衣下来,往自己身上一裹,再将那条缀在六步孤鹿抹额上的白绫扯下来,系在了腰上。
系好衣衫,他双手合十,金刚菩萨状盘腿坐在地上,念起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姬姚经文出口,他身后一层一层的沙,徐徐升上天幕。
以他后背为界,天地之间一片混沌。混沌里,火焰、金光闪烁不定,与鬼沙聚起的女相隔空相峙,又好像铺了一大张网,要将那女相一网兜了。
阿兰与六步孤鹿对望一眼,表情之惊讶。他用眼神责怪六步孤鹿,为何姚哥哥有如此强大的功能,他却不早说,害他打得如此狼狈。
六步孤鹿淡淡地笑了一下,笑容里有点小骄傲,仿佛他就是故意的。他心里却说,“我跟他,也只相处了月余。”
女相呜呜咽咽的声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上演都是怨妇戏。她的控诉,没有之前质问姬姚是什么人的时候,那种凄厉与歇斯底里,而是换了个悲悲切切的叙旧的调调。
换作不知情的人听,多半要心生怜悯,想要做位才子,与她同舟填词。
她说:“我是师尊最宠爱的帝子。自幼以为自己就是公主,能得万人仰慕,有朝一日却许给了帝俊家的公子。”
“自此,掌门轮不到我做,喜欢的人我不能相许。”
“我足足熬了三千年,才熬干了自己奢望。心死了,就想青灯黄卷了此余生,不料又遇见了公子。”
“自从你我‘媒妁之言’之日伊始,我就痴痴地等啊,等啊,等……你知道,我等了你多少个时日吗十万九千五百七十九日……”
“那么多时日里,你可曾问过我一句。”
“墨天泽的‘一箭之恩’,让你魂飞魄散。你就留着一片翎羽,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