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地底准备偷袭阿兰的异样气息,被琵琶声扎了个对穿。阿兰从回音里判断了音律入魂的深度,它楔进去,再飙出来,还扎在了砖上,显然是穿了。
砖,等等!
他从砖上的回音里,能听到另一个魂魄的声音。
“怎么会有两位墓主”阿兰震惊过度,话不过脑子,就溜了出来。“不对,他们都不是正主。好重的魔气……鹿鹿,怎么跟你身上的气息一个味道。还有,姬……”他回身说话那空档,小腿上被什么东西燎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他腿上吃痛,牙缝里“嘶……”的一声,话音就此断了。
阿兰往脚下一瞧,就是六步孤鹿干的好事。他趁着地底那气息重伤,跑得不远,手心真火流向长枪,一枪下去将它钉在了原地。
地底逃窜那东西也是可怜,从它被琵琶声楔穿,到它被六步孤鹿长枪钉上,总共跑出去不到三寸远的距离。正好阿兰回头说话,迈开半步也就三寸远的距离。
砖缝里“嗞”的一声,燎绕出一缕白烟来,像是什么东西被火焰烧熟了。那白烟带着魔气,灼伤了阿兰,不过擦着皮肤,伤得不深。
地底那东西被六步孤鹿长枪钉住,周围的魂影也散沙状散开,坠入了荒原。瓦砾铺地的废墟,又被上一层厚厚的鬼沙,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有六步孤鹿长枪入地的那一圈,方圆数仗内,废墟还是废墟。
同时,“惑心”的迷阵也散了。
六步孤鹿不紧不慢地接过阿兰的半句话,“是我家远方亲戚,也有可能。”他搂着姬姚转身过来,风姿卓绝地往废墟里一站,端正正的一名美少年。就是他怀里搂人那姿势,无端地有些风流。
就这么位端正又风流的少年郎,半眯了眼眸,轻轻昵着长枪底下那东西,模样刻薄到了极致。他说:“什么鸡我家远方亲戚没有属鸡的,凤凰类的居多,可能是哪只落了毛的……阿兰你看错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酸呢
鹿驸马平日里温和有礼,口吐莲花,不怎么尖酸刻薄,不等于他不会尖酸刻薄。
地底那东西,跑路的方向显然不对劲,它冲着姬姚脚下去的,分明就是想顺手牵羊将他牵走。它只是策略没对,不该先偷袭阿拉,受了重伤还不死心,想要拖走姬姚。
痴心加妄念凑一块,显得特别不明智。
“不会是你未婚妻吧”阿兰的眸光,在六步孤鹿和他长枪底下那东西之间,来回好几遍,一脸笃定又惊疑的表情望向六步孤鹿。
六步孤鹿瞪他一眼,没有说话。
阿兰不信他没“奸情”,仔仔细细地剖析了一番:“地底这半死不活的上古阴魂,肯定是位大姑娘,还是特别痴情的那种。估摸着她在这里几千年了,还守着身,守着心,等着某人呢!否则,怎么听不得我说‘问候他初夜’”
“她再怎么愚笨,也不至于自己占着上风,无缘无故地跑来偷袭我吧肯定是被我话给激的。男的听我玩笑,多半无感,大姑娘可不一样。”
“还有,她伤成这样,自己逃了不行还发横想要拽走你的枕边人,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它是醋了。”
“闭嘴!”六步孤鹿脸上笑容瞬间崩了,十二分严肃地喝说:“我枕边没人。”
阿兰学着点儿某人正儿八经的语气,“哦”了一声。他冲地底长枪钉住那东西笑笑,“姑娘你有机会了,他说他枕边没人。”
“枕边没人”这话倒是管用,废墟底下悠悠然一声“鹿哥哥”飘上来,喊得阿兰抱紧怀里琵琶,肩膀都缩成了一团。
那声音,有酥骨软筋的功效,听得耳朵里骨头掉渣,显然是位姑娘。
逡巡在幻境和现实之间的姬姚,都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