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到底没说出什么话来,苏锐抬头看着他缓缓道:“锦儿与母亲情义深厚,见母亲忽而病重,一时着急也是有的,许是看见了又许是看错了,不过儿女口角之事,只要不留出府外便不是什么要紧,此中母亲病重我与妹妹自当倾力照看,父亲朝中事多,侯府中不日便有喜事要忙,父亲劳累早些回去歇息吧。”
语气极其平稳又淡然,像是适才的吵闹不过两三句拌嘴罢了,轻轻地将事情给带了过去,苏霖几番张口还想说什么,却最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杜姨娘惊诧地看着苏霖的模样,心底翻腾不已,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终苏霖微微地舒了口气,点点头道:“你说的是,好好照料你母亲,若有什么短缺的,尽管去寻……苏富,叫他去置办。”
杜姨娘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内宅的一等事务都是她来做的,如此萱兰院里要什么竟跳过了她,往大总管处报要,这岂不是……
她心中不服刚要开口,却察觉出身旁有人用力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襟,知道是王福家的,张了张口却又闭上了。
苏锐神色依旧淡淡的,随即又道:“母亲此番病情瞧着严重,当适宜静养为好。”
一句话说的没头没尾,可在场的人全都听懂了,杜姨娘心中大恨,险些破口骂将出来,若非王福家的死死扯住她的衣裳,她便是忍不住又要开口了。
苏霖面上微臊,不着痕迹地瞥了杜姨娘一眼,这话指的是谁,他心中当然明白,当即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其他人若是无事不许到萱兰院来。”
“多谢父亲。”苏锐轻轻地答道,“请恕儿子不能起身行礼了。”
苏霖缓缓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也不再多留,起身带着杜姨娘等人出了门。
待人都走后,苏锦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了下来,咬着唇瓣泣泪道:“哥哥为什么不叫我说分明就是镶儿遣人往园子里扔蛇的……”
“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苏锐驱动轮椅往前走了两步,见孟氏面色灰暗,气息微弱,心中何尝不心痛,便是如此依旧低声向着幼妹说道:“只是有人瞧见了,无凭无据,当时也未能拿捏住,此番再说那些证据都被人处理过了,除了一张嘴,还能说出些什么来”
“难道咱们就这样任人欺负么她们没安好心,还不知道以后会如何呢”苏锦睁着朦胧泪眼看着苏锐,茫然道。
这日子还有她们萱兰院的活头么
苏锐的手指落在扶手上,轻轻地敲击着,见仆妇给孟氏服侍了汤药,又挪走了屋子里的秽桶,开窗通了风,屋子里的晦暗气息这才散去不少。
“妹妹也大了,该当知道内宅之中多有弯绕,若是还这般直来直去,咱们倒是罢了,她们几个便是首当其冲的受罪。”苏锐抬起眼睛来,转眼看向一旁站着的几个丫头仆妇。
绿绦和青薇作为孟氏和苏锦身边的大丫鬟,当即便跪了下来,身旁还有个小青芽,还有几个孟氏的陪房仆妇,也跟着跪了下来。
“为了夫人和姑娘,奴婢几个是不怕的。”
苏锐缓缓点了点头,叫她们起来,随即才道:“母亲的院子是何情形,你们也都知道,以后莫要与人争执,谨守本分,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顿了顿之后,才又缓缓道,“锦儿也大了,该学着屋子里掌事了。”
约束下人,定好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