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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于高位,云下高呼吹捧如赞美神明,然当跌落云端,那些曾经的赞美,便化做万千怨毒的唾弃。
谁能料到,仅不到半个月时间,前线大好势头急转直下,大历手中云州八郡尽数失守不说,渝州半壁也沦入北燕敌手!
消息传至上京,犹如瘟疫泛滥,引得朝堂里外轩然大波。
一收得风声,我连午膳都顾不上,立马赶往东辰殿与苏逸舟商议对策。
撞上面,我单刀直入话题:“如今云州失守,渝州告急,苏太傅可收到风声”
他执笔在案,落下句深思熟虑地批注,才笑盈盈地抬头回应到我。
“皇后娘娘这反应,似乎还在梦里般不真。此事如今已经是闹得人尽皆知,微臣不想知道也难,无需刻意打听什么。”
说着,苏逸舟搁下毫笔,文质彬彬地朝行上贺礼。
“微臣恭喜娘娘如愿以偿,大历乱起。”
高兴归高兴,但眼下我对后续处理俨然没多少头绪,急需借苏逸舟点明方向。
我急道:“现在谈喜论功,为时尚早,我现下极怕容舒玄察觉到是你我在从中作梗,进而起了防备;你赶紧替我出个主意,如何把这个谎继续圆住。”
“不用圆,这个谎浑然天成。”
苏逸舟笑柔柔似水,径直走到窗棂边把窗扇合上,挡住照耀在我身上过烈的日光。
“娘娘是在担心端惠公主,会借机向皇上泄露什么大可放心,公主好不容易在您面前扬眉吐气一回,怎可甘心把功劳让给您!依微臣之见,她不仅会咬紧牙关,只字不提,说不定已想好了自己的退路。”
“退路”
我眉头一皱,听得有些犯糊涂。
他道:“自然是想尽办法,把所有责任推给驸马。”
斟满一杯凉茶,苏逸舟谦恭地送到我手里,继续分析到这事的细枝末节。
“云州失守,渝州告急,知晓些内情的都清楚,是对阵布兵图泄露所致。而辅佐驸马对战阵前,那些曾为主帅霍子陵的心腹将员,他们个个不傻,或多或少会怀疑端惠公主云州“探夫”戏码的真实目的。”
苏逸舟又道:“而公主和驸马如今双双押解回京,以圣上的睿智,只要稍作询问,便不难猜测出端惠公主的心思;届时缄口不言的驸马,再来出情深相护的戏码,皇后娘娘猜谁最后把这个黑锅全数背下”
我倒抽口凉气,不敢苟同:“百里宇傲再维护容玉意,可这是诛连九族的大罪,他会糊涂到把自己亲族拉下水这可不是单单一己之私能抗住的。”
“微臣说了,圣上是睿智的。”
清朗一笑,他把个中玄机再次点出。
“我们自然明白,当下乱局乃公主私情所致,然公主乃圣上胞妹,再荒唐离谱也得顾忌天家颜面。要稳定前线溃散军心,又要保全天家尊贵脸面,即便知道其中另有隐情,圣上也会为遮丑把所有罪责推到驸马身上。当然,要让驸马心甘情愿背锅,皇上自然要有所妥协,权衡下,自是选择不为难驸马的亲族。”
豁然冲面而起,我深吸一口气。
“容玉意的退路,就是算死百里宇傲对她的痴心一片,甘愿为她挡在前,一死以谢天下,进而堵住天下幽幽众口。”
苏逸舟眸如星耀,打趣地说到:“皇后娘娘信不信,公主很可能会找上你,配合她在圣上面前演一出苦情戏”
我立马会意到:“装出受害人的样子,让苦主和容舒玄都以为,她容玉意只是一时被旧爱利用,进而铸成大错;然他夫君,他兄长鉴于此,便不自觉地认为她是一时糊涂,进而心软替她遮掩罪行。是这样吗,苏太傅”
“娘娘聪慧。但微臣也要提醒您一句,配合公主苦情戏必然,然不能表现得太过上心,否则端惠公主或皇上势必对你起疑。这个度娘娘控制间,一定要拿捏住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