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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知这幕相逢天香殿绝非偶然,收起惊讶间,饶有兴致地问到苏逸舟。
“苏太傅也是来凑热闹的”
苏逸舟眸光深邃地看着雨中人,神态清寡间,不见半点看客味。
“微臣是来替皇上做说客的。”
我顿时感到有些惊奇:“苏太傅言下之意,似乎和驸马爷私下颇有交情”
此时,似乎觉察到我话中的质疑,苏逸舟挺慎重地向我解释到。
“皇后娘娘莫误会,微臣与驸马爷确有私交,但也是基于同窗之谊。”
说着,苏逸舟带着些动容的目光,领着我,一同望向雨中苦侯的百里宇傲。
“微臣与驸马乃同届进科,我为魁元,他为探花郎,志趣相投间故私下有些来往。”
得知这番缘故,我人前落了些窘态:“书门情谊的确难能可贵,我倒是在苏太傅面前落了小家子气。失礼了。”
他淡笑而答:“不知者无罪。况且皇后娘娘这话生分不说,也是在折煞微臣。”
我与苏逸舟都是心如明镜之人,有些话点得太通透,反而伤了该有的和气与默契。
打止住猜疑,我再次问到:“苏太傅既然前来做说客,想来必知晓他们夫妻间的矛盾所在,就不知何缘故闹得如此僵”
“全因一个婢女的缘故。”
拟了个宅门恩怨的话题,苏逸舟像个说书人似的,向我道出了他们夫妻失和的个中细节。
“端惠公主与百里兄完婚三年,感情疏离,且膝下无出。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百里兄之母翎姚夫人一直盼孙心切,几番劝说百里兄纳妾无果下,便擅作主张地挑了名身世清白的闺秀送入公主府,以盼早日为百里家开枝散叶。”
流花有意,流水无情,世间男女的因缘本没如此多圆满,何况是因权力绑在一块儿的御婚。
正心中领悟滋味间,又听苏逸舟说到下文。
他言:“此女进公主府半年有余,百里兄不过偶尔让她在身边伺候个笔墨,日子也算过的相安无事。可听闻就在几日前,此女在公主府中为百里兄抄书时,因百里兄夸赞了句对人‘秀外慧中’被端惠公主撞见,两人生了些口角间,大发醋劲的公主不仅把此女责打一通还赶出了公主府,并且用花瓶砸伤了百里兄的左脚。”
“翎姚夫人得知此事后也是怒不可遏,亲自上门同公主理论;而公主不堪婆母人前指责,一气之下搬回宫中,故才有了今日的闹剧僵局。”
故事听到这儿,我不免尔尔一笑。
若问世间最难维系的关系是什么,大抵比不过婆媳间关系的复杂。
而此时再看百里宇傲倒也是真真可怜,一边是生养抚育自己多年的亲母,一边是结发共白头一世的发妻,左右难偏袒间,他自己却成了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
不免庆幸着,自己今生不必为这等难将就的关系而苦恼。
一时感怀在心,我评述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先皇当年眼光倒不错,给容玉意指了个好夫婿。”
“可惜总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苏逸舟的话我自然听得明白,而容玉意当下心归属何方我更是心知肚明,然毕竟我们都是个旁观者,感怀叹为间,我倒更在意苏逸舟先前的提醒。
我问:“刚不过是想给驸马送把伞,并没存过多用意,苏太傅为何说我去不得”
“因为,百里宇傲是颗可助皇后娘娘成事的好棋,微臣想替您保住他。”
“好棋!”
我惊然反问苏逸舟,俨然是未看明白这当中的关窍。
“好在哪里。”
“皇后娘娘不是一直在寻找让大历陷入乱局的突破口微臣当下以为,或许身为驸马的百里宇傲身上,承载着娘娘殷期的这种可能。”
可面对苏逸舟这等说法,我更见糊涂:“我没明白苏太傅的意思。”
苏逸舟清朗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