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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沉,正相思。
我如不动明王般候在密道出入口,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吊着油煎果子似的心,痴痴地等待着容舒玄把晋儿送来荣华苑。
死寂正疯狂啃咬我可怜的耐心时,忽然墙背后响起机关运行的声响,我整个如打了鸡血般迈上前,害怕是错觉间,连呼吸都放慢了半拍。
门开了,一个矫健身躯钻了出来,而他怀里抱的,正是我心心念念的晋儿。
“孩子给我!”
还没等对方缓口气,我立马将晋儿从暗卫手中抱到自己怀中。
看着晋儿安详的睡颜,我心中踏实如潮水回涌,人前克制不住地一会笑,一会泪的疯癫,生怕只是一个美而易碎的梦。
暗卫单膝而跪,字正腔圆地禀报到:“皇上让属下转告娘娘,掖庭自来出入严格,将殿下偷偷带出掖庭已是冒了大风险;为避免节外生枝,宫妇曲氏只能继续呆在掖庭中,望娘娘体谅。”
我抬头微微一怔,倒是没多发作什么。
晋儿如今能回到我身边照顾,已经是容舒玄格外的恩宽,如若我继续得寸进尺,别说是乳娘脱离掖庭无望,惹火了容舒玄,极可能连晋儿都保不住。
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是我当下在荣华苑必须修炼的心性。
我道:“你回去转告容舒玄,他既然重信履诺,我定会如约,在荣华苑中安安分分地呆着。”
话尽于此,我抱着晋儿,就急匆匆地返回自己的內寝。
“主子,哪来的孩子!”
刚踏入內寝,迎上前的小梅一见我怀中的晋儿,一脸惊也是跟霜冻住了般僵。
“嘘!”
怕小梅吵醒晋儿,我打了噤声,小心翼翼地把晋儿放在了软榻上。
失而复得的心情,让我突然变成了个初次当母亲的傻子,一会怕孩子凉着,一会怕孩子热着,一会怕孩子睡姿不舒服,一会怕蚊子扰了孩子好梦,总之前前后后折腾一通,不觉疲惫的我始终觉得不放心。
小梅终是看不过眼,怕我累间劝到:“主子稍您歇歇吧。照您这样操心下去,怕是一整夜都合不了眼。”
“我不累,精神好着呢。”
探探晋儿体温适宜的额头,我稍宽心地解释到:“晋儿有疾在身,且怕生人,我怕孩子醒了你一个人应付不住。”
“主子,这孩子什么来历那个——主子莫怪我口杂,不知道的,还以是他是您的孩子呢。”
话虽玩笑了些,可也实在。
“你还真说对了,他就是我儿子。我这个做母亲的不紧张他,还指望谁来紧张他”
“他,他——这孩子是!”
或许这坦白来得太突然,小梅一时难消化这惊闻,出声动静大了许多。
我当即抬起手,堵住她一惊一乍的小嘴,并略紧张观察到晋儿的动静。
“小声些,吵醒他可就麻烦了。”
反复确定晋儿没被吵醒,我这才松了口地撤了手,补到话。
“晋儿是我在大历做太子妃时,和容舒玄所生的孩子;从今往后,他会留在荣华苑由我照顾。毕竟孩子以后唤你一声‘姨母’,我此时就不瞒你,好让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噢,噢!”
小梅凝着满脸惊色,点头如捣蒜,想必也是一时间我透露的信息量过大,以至整个处于晕乎乎的状态。
不过以小梅至善至纯的心性,我想她以后必定待晋儿是极好的,有她在身边帮衬照顾孩子,我信心足了许多。
良久后,小梅大约是缓过那阵惊,略带紧张地问到我:“主子,你刚说小殿下有疾,可病得严重”
我叹了口气:“若不严重,我也不会不惜和容舒玄撕破脸,强行把晋儿要回我身边医治。”
此时谈起晋儿的病,我忽然想起一件极要紧的事情,忙向小梅交代到。
“快,你快去找向副将问问,苑中可有镣铐之类的东西,能把两个人牢牢铐一起的那种;若实在没有,粗一些长一些的绳子先凑合着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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