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细雨纷飞,像是天穹之上垂下的一层层纱帘,一眼望去,万物尽在朦胧之中,模糊不清。
清峡镇,笼罩在晨雾之中,雾气在细雨的冲刷下,翻滚腾挪,远远看去,朦胧模糊,看不真切。
棺材铺内的一间房间,在昨晚的两次晃动之下,此刻已是破烂不堪,摇摇欲坠。屋顶的瓦片稀疏松散,甚至露出几个大洞,淅淅沥沥的小雨顺势而下,地面早已湿透,水流汇聚缓缓流向屋内的某个角落。
屋内虽视线不好,可也能隐隐看见雨水流向的那个角落处,正躺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小年。
少年衣衫破烂,其上染着不少血迹,在雨水的浸泡之下,血迹慢慢化作血水顺着地面上的裂缝流向他身旁的一处凹陷之处,那里嵌着一块黑色木板,在血水的衬托下,黑木板倒更像是一件凶器。
而整个场景却像是一处凶案现场,躺在地上的少年则是受害者——张晨。
张晨躺在地上,胸口有规律的起伏着,面色红润,除了手指有些褶皱以外,他没有任何的不适,似乎这冬季冰冷的雨水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一样。
他的身体很是温暖,与如寒冰般的雨水碰撞时,蒸腾起缕缕雾气,热腾腾的,感觉他不是被雨水浸泡着,而更像是在泡温泉。
房屋的屋脊早已歪曲,勉强支撑着破烂的屋顶,雨水顺着那些断裂的瓦片不断的渗透进来,沿着房梁流动,不时地化作水滴滴落在地上。这种情况在这残破的房间里随处可见,可偏偏张晨躺着的那个角落却没有,或许不是没有,而是雨水尚未渗透到那个位置。
终于,在雨水顺着房梁缓缓流过张晨所处的位置之时,一滴雨水在几经挣扎后滴落而下,不偏不倚的落在张晨的眉心,在两者相互触碰之时,张晨似有所感,睫毛轻颤了一下。
“啪嗒”
“啪嗒”
当第三滴水滴落在张晨的眉心之时,他的双拳不由自主地紧握,双眼于刹那间猛然睁开,睁开的一瞬,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双目漆黑无比,竟没有瞳孔,目中各有一个符文在隐隐闪动,想要细看之时,却见两道黑芒乍现,一切又都恢复如常。
张晨转动眼珠,四处打量了一番,接着又伸手摸了摸胸口,扯起破烂的衣衫看了看,顿时神色一惊,猛地坐起身来,看看手,动动脚,拍了拍胸口后,嘿嘿一笑:“我没事了,都好了!都好了!”
“咦~”张晨惊喜之余,也不免感到疑惑,觉得一切都不可思议,重伤莫名痊愈,而自己却不知其中缘由。
“已经是第二次了,百年时间,我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每次受伤都能在短时间内莫名痊愈!难道……,还有我的力量,似乎变得更强了!”张晨心中有所疑惑,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不过却不敢肯定,因为他没有足够的理由去相信。
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顿时感到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身体变得更加强壮结实。他握了握拳头,仔细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他有信心,如果现在跟王洛山比速度,他绝不会被追上。
“若当时我有这般强的肉身力量,定然不会落得重伤垂死的下场。不过说到底,那时的我真的很弱,又那般逞强,唉,就当是一场教训吧!”张晨低头轻叹一声,心中接受了这梦幻般的现实,同时,他也将对王洛山的仇
恨埋在心底,不是不报,而是现在打不过,埋头冲上去,也只有被削的份。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拿鸡蛋碰石头这种愚蠢的事情,没有谁愿意去干,何况是一个“年过百岁”的少年!
房梁上,一滴水落下,滴在张晨的脸颊之上,略感清凉。他抬头一看,平静的情绪顿时就炸了,一阵破口大骂,但又想到这里并没有他人,瞬间闭口不言,盯着屋顶稀疏松散的瓦片和那几个大洞,有些古怪地道:“难道昨夜刮过大风嗯……更有可能是地震!”
他想了想,发现自己再找不到别的理由,便也就此作罢,转身就想将自己的床(黑木板)弄走,搬到棺材铺的仓库去,他心想那个地方可能要好些,至少漏水没这么厉害。
转过身的一瞬,张晨呆了,他发现黑木板不见了,就要开口咆哮之时,他愣愣地看着地上那块如古琴大小的黑木板,一脸茫然,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