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渐沉,对于那个不入流行事又很歹毒的门派,赵一痕开始对他有了深入的了解。
他们叫龙渊,创派之人不祥,行为准则不祥,算不得教派,只能算是三教九流里的末流,他们十八般武艺都会,包括西域、南疆、中原等武功,但都不精,甚至只是觉得武功不错,他们就模仿了。他们会用毒,但只会用蛇毒,就是拿蝮蛇的毒涂在武器上,其他的则不会。
这样的门派,人数绝不会超过一百,讲真,几乎没人去关注,故而他们行走于江湖,也很少人会认出来,除非看到了他们后背琵琶骨上的蝮蛇纹身!
赵一痕看过书生背后的纹身,蛇,全身盘在一起,蛇头伸向脖子,露出猩红的蛇信。仿佛有若叛本门,就咬死你的架势。事实上,他们就是这样做的,书生父亲以前便是这龙渊的人,后来退出后,想安生过完余生,却被灭门。
他想到那几把飞刀的出处,那一家人,估计身上也有这纹身。
至于自己为什么没有,大概是因为自己出生的时候,父亲早就退出了这个乱七八糟的门派了吧。
书生也是这样认为,但苦于这些人太少,又很难找到行踪,所以以上都是猜测,不过从赵一痕之前了解过的线索来看确实是这样的。
而这书生名叫唐为,他是在灭门之时,被父亲托人送到逍遥派,侥幸躲过了一劫。而他也天天想出来报仇,只是苦于逍遥派对这个不入流的门派,不屑一顾,而逍遥派本身也是个只动嘴不动手的清高人物,没惹到自己,绝不杀人的本性,哪怕是自己的弟子,也不会帮助,只会告诉你,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受够了,等到成人礼那日,他便以游历山川,为自己增长学识为由,跑了出来。
他的做派还是如逍遥派一般,爽朗而又毫不忌讳的笑声,惊醒了无数悬崖附近的生灵。
赵一痕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线索,只是告诉他会去找朋友问问看,唐为笑道:“咱两分头去找,找到了,以刀法为标。”
刀法为标,则是以“临渊十二刀”的刀痕为标记,刀痕深而宽,是以蛮力击打而形成的。
唐为走了,赵一痕认为他的复仇心太急迫,反而会乱了头绪。
他还在悬崖上,静立了很久,这个世界并不复杂,有时候只是两个人的事,但一个人的交集太多,自己就会陷入蛛网的中心,若是左顾右盼,最终找不到出路,活活将自己困死。
他就陷入了这场困局。
他想左右都能顾及,所以将陈媛媛带到偿命村外,留下了飞鼠,结识了三问道长,甚至烧了江小白的家,至于张幸,他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帮他们的理由,但似乎这对苦情鸳鸯,对他略有触动,便有了这个私心。
他拿起酒囊,发现酒囊已经空了。
索然无味,便也摘下一个树枝,将他杀人的伎俩全都使了出来。
树枝打在地上,树上,草丛里,悬崖石头上,细而深的枝痕将悬崖旁的一切事物都密密麻麻的覆盖。
若有旁人看到定会震惊无比,这不仅有大内侍卫的刀法,还有武林中名门大派的刀法。每种刀法都熟练无比,甚至会问: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这便是偿命村的能耐!
他丢掉了树枝,身体暖意渐盛,那份浑噩之意,逐渐驱散。
看着清明的月光,走向山下。
悬崖的对面,是另一座大山,一抹清冷的孤影,远远地看着那道渐行渐远地男子,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
人世间的故事,有时候也并非相互牵引的,就像赵一痕与那张幸一般,他们只是简单的相遇,本可以杀了他,但他没有。本可以到了成都府后,可以视为陌生人,他也没有选择离开,最后还是因为孙木香的原因,才真正愿意去跟他们有交集。
清晨未亮,赵一痕已经到了张幸门口,他的家,很好找,孤单地坐落在城郊,一声鸡鸣叫醒了张幸。
看院子,正有个人站在那里。
他惊喜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披上外衣就迎了上去,道:“赵兄,请往屋里坐。”
赵一痕没有推脱,即使是他房间窄小,又没有热茶,还泛着一股霉味,他皱了皱眉头,依然把包袱和刀放在落了一层灰的桌子上。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