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右手已经麻木到失去知觉,对于划破肌肉的锋利刀尖完全没有感觉,我只是受不了亲眼看着被人拿刀划开手臂,所以别过了脸去,正好对上了那尊立起来的玉石人像,便不住的打量起来。
如果那玉人果真是禽滑釐的话,看模样不过四十来岁,虽然身上一丝不挂,仍然掩盖不住他轩昂脱胎的气质。
这巨子墓也真够奇怪的,第一次听说有人将自己做成一个玉俑。
至于他手中托着的那卷帛书,看样子应该至关重要。
忽然手臂深处酸酸麻麻的一疼,就听涯叔开口道:“好了。”
我回转过头,见涯叔已经收起了小刀,手臂上的大部分黑色已经散去,只是伤口处愈发的红肿,显然是经过了强烈的挤压放血的。
“我们,要不要去那玉人跟前看看”眼镜一门心思还惦记着那黄金的棺材,“说不定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我心里也想着去看看那玉人手上托着的帛书,就和眼镜走到水池边,想要跳上靠近岸边的莲花瓣,走到莲花中心去。
为了防止有机关,我招呼眼镜跟在我身后,自己走在前面,本来以为涯叔会出声阻止我们, 没想到他给我放完血后,一门心思只顾着看那眼球上刻着的古怪文字,根本无暇顾及我们
我就放大了胆子,小心的试探着跳到花瓣上去,谁知那花瓣玉面平整光洁,常年泡在水里,又湿又滑,我脚一落地,吧唧一下摔了个狗吃屎。挣扎着想要撑着爬起来,右手的力气还未恢复,手一软,身子往右倾泻竟他妈的直接跌进了水池子里。
那水池子里的水冰得刺骨,刚一掉下去,浑身就止不住的开始发抖,我赶紧伸手往岸边扒去,撑了两下,没撑得上去,很快就不行了。
这池子里的水邪门得很,似乎能吸干人的力气,让我四肢无力,头晕脑胀的,连眼皮也越来越沉,手一松,就往池底沉去。
在下沉的过程中,我似乎丝毫感觉不到害怕,甚至觉得浑身暖洋洋的特别的舒服,仿佛有一双大手拉住我的脚踝,把我拉往柔软温和,冬日里堆满羽绒棉被的大床上。
我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光线越来越暗,如同小时候在外疯玩了一整天,迎着即将要落山的夕阳归心似箭的往家里跑,推开老旧的木门,就看到系着围裙的母亲,忙绿在灶台前的身影,只有一盏老式的煤油灯忽明忽暗的闪着黄光。
我整个人放松下来,想要永远的沉溺其中。
忽然,我手指间猛地一疼,强烈的刺感将我混沌模糊的大脑拉回了现实。
瞬间睁开眼睛,第一个感觉就是极度窒息的压迫感,然后迎面看到的是一具具千疮百孔,白骨森森的骨骸,有一群巴掌大长着一排尖利细碎牙齿的凹眼小鱼,正围绕着我,不停的
啃食我表面的皮肤。
下一刻,我就感觉到了浑身上下如同针扎般的痛。
我惊慌到了极点,生怕晚了一点,我就被一群鱼给生吞活吃了,因此拼命的想要挥动手臂赶走鱼群,奋力的往水面上游去。可动了两下才发现根本就是徒劳,我的大脑虽然已经恢复了意识,可身体却仍然不受控制,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悲剧的等待着死亡。
所以,在看到涯叔从水面上俯冲下来的那一刻,我真是比见到亲妈还要激动。
涯叔抓住了我的手,很快的将我拉到了岸边,到岸边时,他也明显的体力不支了,幸好眼镜在岸上接应,将我们两个都给扯了上去。
这次的死里逃生,让我打心眼里把涯叔当做自己人了,不管他的来历多么的不明,无论问什么总题中不爱回答,还老喜欢冷着一张脸,可这次他可是拼上了自己的命潜下水底来救了我。
也得亏有涯叔在,如是只有眼镜一人,哪怕他想救我,奋不顾身的跳下水去,也不过是陪着我死了。
我刚想抬头,对涯叔说两句发自肺腑的感谢的话,却看见坐在一旁双手撑地的涯叔,从自我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从未脱下过的黑皮手套,竟然不见了,想来也许是在救我的时候太慌乱,掉在了水池底。
我一眼就见到了涯叔那惨白的左手食指内侧一串刺目的古怪的文字刺青,与那张黑白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也与在洞穴深处的壁画上,画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