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一边给太后梳头,一边讲起宫外满街流传的那些流言。
太后不喜也不怒,全当故事听听。
嬷嬷道:“太后仁慈,对那孟娬多加宽恕,还赏赐了不少东西。可她分毫不识好,竟提前把消息往外传,就是想让太后下不来台。而今不落好的倒成了她自个儿。与太后为敌,想必是她做的最错误的一件抉择了。”
太后懒洋洋的神情,递了样首饰给嬷嬷,让她帮她别在鬓发上,道:“就当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
嬷嬷道:“听说出宫的时候见了红,月份又这么大了,恐怕孩子多半是保不住了。”
太后问:“碧儿的伤怎么样了”
嬷嬷道:“养着呢,一会儿太医还会来看,外伤不要紧,等把断去的骨头接好,总归是会好起来的。”
一提这茬儿,太后的脸色不由就沉了沉。
殷武王下手,是真的狠。
差点儿没把她的人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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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孟娬进宫这回,她和殷珩心有默契,尽管殷珩也知道太后大概会与她说些什么,夜里卧在榻上睡时,孟娬还是将详细的说给他听。
殷珩亲了亲她的额头,与她道:“安心养着,剩下的交给我。”
这以后,孟娬可以安心在家里养胎直到生产,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再宣她进宫了。
她摸着他的衣襟,仰头看了看他,道:“你小心行事。”
殷珩在家陪了孟娬两日,等她情况稳定下来了,方才出门做事。
孟娬身边有烟儿寸步不离地照顾着,院里还指派了另外两个丫鬟随后候命。
殷珩不在家时,夏氏还和之前一样,时时刻刻陪着她。
孟娬才想起这两天没看见崇仪,一问起烟儿时,烟儿闪烁其词,道:“好像她和崇咸大哥们待在一起,有别的事做吧。”
孟娬问:“那她现在在家里么”
烟儿道:“应该是在的。”
孟娬便叫烟儿去把崇仪叫来。
不出一刻时辰,崇仪就进来了院子。尽管她挺直身板,看起来与平时无异,可孟娬还是一见她脸色就不太对劲儿。
孟娬朝她招招手,道:“崇仪,你过来。”
崇仪站在离她两步开外,道:“王妃吩咐。”
孟娬扶着腰起身,她见状还是立马来搭把手。
结果孟娬手无意碰到她的肩背上,很明显地感觉到她身子一顿。
孟娬心头沉了沉,问:“王爷罚你了”
崇仪怕她误会,还是耿直坦白道:“王爷没罚,是我自己去领罚的。”
孟娬问:“你没做错事,为何要领罚”
崇仪道:“崇仪谢王妃不怪,但错了就是错了。”
她一直都是这么个执拗性子。
崇仪又道:“领罚是很早就定下的规矩,王爷也不能随意纵容,否则无法服众。”
孟娬明白,崇仪这是不想让自己怨怪殷珩。
规矩她也懂,若是法外开恩,必定难以治下。
孟娬叫烟儿把崇仪带到耳房来,褪了衣裳,让她看看伤势。
崇仪见话都敞开了,再扭捏也没有意思,于是磊落大方地把上衣脱了,边脱边道:“王妃莫吓着。”
孟娬道:“还有什么伤是我能吓着的。”
随后崇仪撇下衣裳,露出后背给孟娬看。
尽管孟娬有所准备,可还是禁不住吸了口冷气。
她问:“谁打的,下手这么重。”
崇仪有问必答:“崇咸。”
“打了多少”
“二十。”
普通的二十棍怎会如此,眼下她满背都是沁红的淤血,伤情十分严重。
烟儿见了也是触目惊心,唏嘘道:“好歹你们也是一起的,他怎么能这么狠。”
孟娬心知,这必然不是用普通的木棍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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