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花开花落,花落花开,时光如驹。
此时西楚已是寒冬时节,道路旁的青草红花已然不见踪影,只剩下光秃秃的黄土地。一个白衣少年,骑着一匹白马,飞驰于乡野大道中。那白马的蹄子飞踏在道上,击打出“咚咚”,“咚咚”,“咚咚”的响声,贫穷乡下人很少见过如此景象,大多都忍不住回头,好奇地观看。
少年骑马奔过乡道,来到一间酒家打尖。小二一见来人骑着高大白马,急忙上前招呼。少年朗声道:“小二,照顾好这匹马,这是赏你的。”说着,丢给小二一大锭银子,便踏步走进门。一进到店里,少年一眼便看见一个中年男子正瞪着自己,少年委屈道:“爹,一年不见,怎的一见面便这般瞪我?”那中年男子哼道:“在外闯荡这么久,性情还这么张扬,为父不是和你说过,行走江湖,切莫露财么”少年辩道:“哎呦,爹,此地偏僻,人心淳朴,又岂会像在锦城那般,人心难测,连一个说心里话的朋友都没有。”中年男子叹道:“你厌倦朝堂上那一套,我也不逼你,只是江湖也并非像你所想,仗剑天涯,快意恩仇,当年我和你伯父闯荡江湖之时,若是像你这般,只怕脑袋早就搬家了。”少年警惕地望了望四周,见食客都在用饭,低声道:“父王您在边境戎马多年都安然无恙,又怎会折戟于江湖呢”中年男子白了他一眼,道:“游历江湖,武功没学到,油嘴滑舌倒学了不少。”
酒店中的食客颇多,大多是乡野村夫,谈论的大都是今年的收成如何如何,亦或是谁家的姑娘又出嫁了之类的。只听得邻桌一个粗狂的声音道:“舅舅,你此番进京可有什么奇遇说来听听呀。”又听得一个略带低沉的声音道:“此次进京倒真是大开眼界,这京都可比咱这鸟地方繁华多了。”那人抿了一口茶,又续道:“不过,我在京都听说向帅辞官了,这倒是个趣闻。”他此话一说出口,旁人无不惊诧,纷纷转向他询问。白衣少年也是同样惊讶,对中年男子小声道:“父亲,你为何辞官”中年男子摆摆手,示意此处不方便说话。
一老者问道:“敢问阁下说的可是天蚕军统帅,当今圣上的皇弟,战王向靖榆”前一人道:“在我西楚,除了战王,还有谁称得起向帅二字。”那老者抚须道:“当世或许没有,但在二十年前,同样也有一位向帅,便是他在天下大乱之时开创了西楚,才有如今我等安息之所。”“您说的莫非是先帝,难道比之镇守北境的战王还要厉害”人群中一个年轻人问道。老者显是有些愤怒,道:“哼,你们这些年轻人只知今之向帅,又怎会知道先帝何如。。。。。”老者话未说完,年轻人也不乐意了,出言相讽,酒馆中顿时嘈杂一片。
“此地远离京都,不用谨言慎行,意见不同,便可高声辩论,比之京都那套繁琐礼法倒是有趣得多。”那少年骑在马上道。父子二人见酒馆嘈杂,不愿多留,便骑马离店,此时向靖榆骑着一匹赤色快马,道:“羽儿,身在江湖,便可稍许放纵,待到了京都,可不许胡闹。”向羽纵马狂奔,直到白马气喘吁吁奔跑不动时才停下来。夜幕降临,向羽纵身躺在高坡上,夜空中群星闪烁。“以前你母亲在世时,我们一家三口也经常这样看星空。”向靖榆坐在向羽身旁道。向羽听到提及去世的母亲,微笑道:“母亲生性向往自由,只是京都的星空总是有所遮挡,不如这野外的开阔。”“对了父亲,你为何要辞官莫非朝廷真的污浊到父亲也不愿待了”向靖榆轻声道:“如今的朝廷,比起你祖父在位时确是变得不堪了,但你皇伯和那些良臣都已在尽力整治了,此番我辞去帅职,是同你皇伯一同商议的结果,相信接下来为父会担任整治吏治的要位。”向羽笑道:“父亲,您已为国征战多年,何不乘此机会远离朝堂,我们父子一同游走江湖,劫富济贫,岂不快哉”向靖榆轻声斥道:“荒唐,你这胡言乱语的性子若在京城只怕又要闯祸了。”向羽吐了吐舌头,示意已经认错。向靖渊又继续道:“你向往江湖,可你当真以为只有在江湖之中可行救人之事天下间那些穷苦之人,哪一个不是受朝堂上的决策影响才身陷囹圄再者,我等都是皇族,岂可置家国大事于己身之外”向羽忙道:“父亲教训的是,孩儿失言了。”向靖榆又轻叹一声道:“想你祖父在位时,吏治清廉,国家强盛,岂料如今的朝堂只顾勾心斗角,我实在是有负他临终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