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沛原本同郭满说好了一起娶亲。临到跟前,郭满却忽然改口说相好的女子忽有家人来寻,她便暂随家人回乡小住,不知何时回来,叫詹沛可自行先办婚仪,不必等他。
詹沛一听便知弟弟是在借故推辞,细问时,郭满却不肯多说,脸上还似有不悦之色。詹沛不明所以,猜测其中定有隐情或是苦衷,刚追问了一句,郭满却说自己还有急事要办,匆匆称辞离去。
上下将士僚属听闻詹沛有意娶亲,都催促尽快,为即将到来的战役图个好彩头。于是趁着开战前,在周知行主持之下,詹沛与郑楹终于结为夫妻,婚仪虽然一切从简,倒也热闹非凡。
而杨昉得到郑楹致歉的信则大为光火。这个不懂事的外孙女悔婚在先,紧接着又绕过杨家自作主张嫁与詹沛,分明不把自己这个当外公的放在眼里,更不感念杨家三年多的收留保护之恩。谈及此事,杨昉气得向儿子杨综抱怨起来——
“楹儿敢悔婚,无非是仗着自己是我亲外孙,倒也不稀奇。稀奇的是这詹沛,这小子想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娶我们杨家下过聘的人!”
“儿子想,楹儿应该没那么大的主意做出悔婚之事,应是那詹沛知晓咱们曾两番请接回她姐弟,便一心要拴住他二人,威逼利诱地让楹儿悔婚,又急不可耐把楹儿娶了去。”
杨昉听了儿子的话,懊丧道:“现在说这个还有屁用,总之是无法查证的事。”
“父亲似乎很瞧不上那个詹沛”
杨昉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道:?“年初他独自来做说客,你是没见他那张狂的样子。我听闻他在军中有些名望,心想是个人才,必有用武之地,才留下他一条狗命,倘若早知今日,看我当初不弄死他才怪!”
“原来还有此一节,”杨综低声道,“父亲既这般恼恨詹沛,以杨家的实力,现在弄死他也不是难事……”
“罢了,眼下础州弋州既已合力,这种窝里斗的事还是少做,瞒住了还好,要是漏了马脚,两家内讧起来,对我们也没好处。况且这詹沛确有统兵之能,就暂留他一命。”杨昉停顿在这里,狠狠吐出一口气,咬牙道,“此事搁置,不要提起了!”
杨综还是不甘心,继续劝说父亲:?“爹,可这……是不是有点窝囊,前两年先被周知行摆了两道,年初又被詹沛摆一道,如今居然连楹儿一个没见识的小辈女子都摆了咱们一道。自儿子懂事以来,都是咱们算计别人,哪里轮得到别人算计咱们独独这帮础州人,一个比一个邪门,一跟他们打上交道,步步都是陷阱。”
杨昉摆摆手,无力道:?“还是那句话——少扯这些没用的,气话说一百遍也无济于事。眼下战局未稳,只能以大局为重、意气为轻。”
“爹,那儿子就不说虚的,说点实的:咱们杨家虽兵多粮足,前几年可没出大力,仅凭军功可占不了鳌头。咱们最大的功劳莫过于乱世混战之中保全了樟儿这仅存的血脉,可如今人又回到了础州人手里。照础州人那副嘴脸,只怕到时会绝口不提杨家这份功劳,而将拥立之功尽归于己。故以儿子之见,须效仿曹操,将您那外孙子攥在手里,起码让那群恶狼投鼠忌器,别想再贪纵妄为。耽搁越久越难要回,父亲还应早做打算。”
杨昉却冷言拒绝了儿子这一提议:“这样吃相太难看,万一得罪了础州,明里干起来咱们虽不怕什么,可万一那起小人背地里使什么绊子,那就不好防了。”
——础州弋州面上虽合兵,心里却都在一刻不停地算计着彼此,这一点,年迈的节度使再清楚不过了。
“还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哼,说得轻巧。”杨昉冷冷嘲笑儿子道,”别忘了,曹操之前,挟天子的还有李傕、郭汜、董卓,这几个,谁得了好下场了天子就是一团火,玩得好才能令诸侯,玩不好可无异于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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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战事如火如荼,詹沛长年累月在前方东征西讨,偶逢休战,才能稍稍得闲回萝泽与新婚妻子团聚,是以二人婚后依旧是聚少离多,如此倒更增添了无尽的柔情蜜意。
某日夫妻二人小聚,正耳鬓厮磨着絮絮谈笑,詹沛忽没头没脑地问道:“郁娘同蒋相毅,这二人之间没什么吧”
郑楹原本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丈夫怀中,听到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