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去了臊眉搭眼的,确实拉不下这老脸。你年轻,面子不值钱,就叫你独个去了。再者,爹也是心软,最见不得可怜人。”冯旻虚声虚气地说道。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不忍心多一点,还是不敢见多一点。
冯广略也不敢告诉父亲,辞行那天,他看郑楹可怜,根本没忍心提起毁约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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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詹沛正在护卫司正堂跟几人边议事边共用早饭,忽见外面一女子身影,像是郑楹,便招呼同僚们先吃着,自己一人来到门外,却发现来者是郁娘。
“郁夫人此来,不知是为何事”詹沛一边行礼一边问道。
“是为楹儿。不过看你正忙着……”
“无妨,吃饭而已。您刚说二娘怎么了”
郁娘往四周看了看,便低声把老妇人说的那些话拣要紧的重复了一遍,又苦着脸道:“这姓冯的似乎成了她的心结,成天想,都快想出癔症了。”
“那她可想出什么来了”
“能想出什么呀”郁娘一脸无奈,压低声音道,“一会儿觉得是他,一会儿又觉得不太像,翻来覆去想个不停,我劝了不知多少次。我猜……她其实也知道想来想去的没用,可事关至亲的死,她好像控制不住地要去想,不想就对不起他们似的。一想就生气,一气就不吃饭。我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后来压根不搭她话茬,想着慢慢地她就能忘记些,可这快十天了,竟一点没变,整个人又瘦了一圈,都有点魔怔了。眼下这府里没什么人,她信得过的,除了我就只有你了,我但凡稍微有点主意,也不会跑来碍你办正事。”
“夫人言重了。”詹沛拱手施了一礼,继而正色说道,“既如此,我这就请见二娘,看能否稍稍化解一下。”
“这就去”郁娘有些意外。
“是,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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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楹儿,你詹哥哥来访——”来到蒹葭阁前,郁娘拖了长音唤道,声音娇媚,带着几许调侃的意味。方才,她已隐约察觉到这位年轻武官对郑楹的上心,且早听闻他出身京城官宦之家,初来即得薛王欣赏栽培,年纪轻轻已练就一身本事,聪敏稳重,人情练达,郑氏姐弟后半生若能得他庇护,自己也就不用那么操心了,故而她的调侃,也带着些促成二人的心情在里面。
郑楹此时正心不在焉地看弟弟玩画帖,被郁娘话音惊醒,起身向外一看,果然是詹沛来了,便出门亲迎进来。
“詹哥哥——”阿樟见到许久未见的詹沛,开心地扑了上去。詹沛抱起郑樟亲昵玩耍了一会儿,郁娘便引阿樟出去玩了。
郑楹亲自为詹沛端了茶,詹沛致谢后,寒暄了几句,便表明了来意:“我听说,二娘这些天遇到些不顺”
“不顺没有啊。”郑楹不知自己的心结就是詹沛所指的“不顺”。
“那婆婆所说姓冯的之事……”
“看来郁娘都告诉你了”
詹沛微一颔首,道:“事关亲人命债,换了谁肯定都想弄明白,二娘想必也是揪心于此,倍觉煎熬吧,不然也不至于瘦这么多。”
詹沛注意到的不止是少女的形销骨立,还有她长长的睫毛上粘着的眼屑——那是她偷偷哭过后,也不洗脸,任眼泪干在睫毛上,再被无意间揉成了小渣子。郑楹素来在意外表净洁,这件事,几乎把她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邋遢鬼。
“是,是,我知道,这样不好,”郑楹料他要跟郁娘说一样的劝慰的话,索性顺着她以为的他的意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