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一如长安死的那天晚上,落了一夜。
这场雨,下的好啊。
这太平盛世下的暗潮汹涌,也是时候拿到明面上来洗一洗了。
让包藏祸心的蛀虫们露一露狐狸尾巴;让久不见天日的肮脏污秽被清洗干净;也让那些兀自还做着置身事外的梦的人醒一醒。
刑部大牢,东皇钰再一次踏足。
他脸色臭的发黑,看疏楼哥哥一脸悠闲,更是怒从心起,冷冷刺道:“从没见过哪个阶下囚像你这样悠闲的,本王想必是待你太好了。”
沈疏楼笑吟吟的,不做反驳。
东皇钰面无表情的冷哼,从头发丝儿写着不痛快。
沈疏楼捧茶啜饮,嗯,他这阶下囚的待遇确实不差。
至少还有茶可饮。
相府。
佛龛中檀香悠悠,一人捻香再拜,闭着眼睛虔诚的念叨了许久,方起身来,神情宁静的问来人:“何事”
愈是作恶作的多的人,有的时候愈是笃信神佛,仿佛这样就能救赎他们似的。
然而现世中,何等杀人如麻,照样不耽搁。
薛相便是这样的人。
佛香悠悠也没能把他身上那股子阴狠戾气熏淡半分,来人恭声道:“沈疏楼,被钰王关进刑部大牢了。”
薛相手一顿,腕子上的佛珠轻轻抖动。
他眯了眯眼,狐疑道:“沈疏楼东皇钰关他做什么”
沈家骁勇善战,几乎代表了整个东凌的战力,事关沈家的一举一动,都让薛敬之关注不已。
来人道:“钰王放出的消息是沈疏楼勾结羽林卫,意图谋反。不过属下等听到另一种说法,说钰王是为了一个女人。不知大人可否还记得来阳侯之女顾卿颜”
薛敬之嘴角微微勾起,轻啧了声,道:“你继续。”
“听闻沈疏楼仰慕那女子已久,而那女子被钰王拘在府中。而沈疏楼怒发冲冠为红颜,与羽林卫里应外合将她带出了王府。前几天,帝都京机卫和羽林卫同时出动,闹得不可开交,虽然明面上是说抓捕刺客,实则在找那顾卿颜。”
有人的人地方便少不了八卦,尤其是桃色八卦,不论男女,都是热衷于谈论的。
薛相咂摸了一会儿,哈哈大笑:“好一个怒发冲冠为红颜。东皇衍因为那些腌臜往事,对东皇钰百般纵容。呵呵,我倒想看看,东皇钰是否真的会对沈疏楼及将军府出手!”
“依目前的行为来看,属下倒觉得钰王杀了沈疏楼的几率很大。”
“他若真的置沈疏楼于死地,到时沈疏楼一死,必会引起火云军叛乱。而京机卫的统领上官瑜师从沈牧,又是与沈疏楼是至交好友。说不定,京机卫也会跟着一起叛变。目前,西玄和北幽又对东凌俯视眈眈,东皇钰若在这时候杀了沈疏楼,东凌必会大乱。倒时,任他东皇钰有通天之能,都于事无补。”
薛相披上衣袍起身,神清气爽心情大好,只觉是自己的虔诚感动了菩萨,送来这么一个好消息。
那人顺着说了一些恭维的话,两人出了佛堂,眼前假山林立,气势恢宏,竟比皇宫还要奢侈几分。
薛相忽然想到什么,皱眉道:“沈疏楼出了事,沈牧那老东西便不闻不问”
他也算是朝中上了年纪有资历的老人了,虽然沈牧年轻的时候大多时间征战在外,两人接触的不多。但沈牧的一些性子却是举朝皆知的,比如护短。
如果沈疏楼谋反是假,只因为东皇钰一己之欲的话,沈牧豁出去也会去朝堂上找皇上要个说法吧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来人是个八字胡的男子,他将探子送回的情报一一汇报:“听说沈疏楼在帮助顾卿颜逃离王府前,早已卸了兵权,把火云军的兵权交给了沈牧,因为此事,父子两可是大吵了一架。啧啧,因为一个女人,沈牧一生戎马,杀伐果断,想必是气的不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