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外面来了好多官人,把咱们府的别院围的严严实实的呢。”明月像是个耳报神,小道消息总是灵通一些。张尔蓁微微笑着,举起手里的书敲了敲明月小脑袋道:“老爷都吩咐了今日有贵人来,不准到别院去,该离得远远的才是,偏你不听,若是抓了你去,姑娘我可不去救你。”说罢继续气定神闲的端着《列女传》看的津津有味。
“弃母姜嫄者,邰侯之女也。当尧之时,行见巨人迹,好而履之,归而有娠,浸以益大,心怪恶之,卜筮禋祀,以求无子,终生子。以为不祥而弃之隘巷,牛羊避而不践……”
“姑娘,您说什么样的贵人会到咱们这里来呢奴婢听立为说贵人是随着救灾使者来的,就因为他才耽搁了行程,生生延后了几日。”
闻言张尔蓁便不满意的皱了皱眉头,抬头道:“什么样的贵人非得赶着灾荒来,还要来受灾最严重的光化县,这个时候人怕是躲都来不及。千里迢迢跑来我们这儿定然是给爹添麻烦的。”
“要不要奴婢再去看看”
“别去了。”张尔蓁一副语重心长的长辈样子:“明月,不是姑娘我说你,如月都晓得在奶娘房里学刺绣女红,知道替姑娘我做个帕子,你瞧瞧你,成日东跑西窜的,不给我省心。”
“姑娘说的是,奴婢这就去找奶娘,也给姑娘绣个漂亮的帕子。”
张尔蓁看着明月缩着脑袋轻轻关上门,便放下了书,站起来做个简单的头部运动和手部运动,脱了绣花鞋躺到塌上,然后优雅的……睡着了。
接下来的好多天,张尔蓁都没有见到张峦,听张伯道老爷在招待知州和朝廷来的贵人。于是张尔蓁的活动就是每日里去漪澜院请安,看看鹤儿,陪他玩会儿;再转去清风苑看看尔淑,逗逗她;然后逛着园子当做运动,便回了蝶院,自在的或看书或刺绣,像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当然,张尔蓁能这么悠哉,也是齐老秀才请了个长假,女红老师掩面而逃的结果。至于为什么女红老师掩面而逃,还不是看了杨氏的作品羞愧的。
因着没人管,日子舒适的过分,白日里睡得多,现在夜已经深了,张尔蓁却睁着黑亮的大眼睛在塌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啊睡不着,晚饭后奶娘做的樱桃煎吃的多了,现在肚子还胀胀的。张尔蓁随手抓了间外衣罩在身上,开始在自己的小院子遛遛消食。
漫天的繁星闪烁,像一张宽大的幕布无边无际,张尔蓁仰着脖子痴迷的看着,她很多次都会沉醉在这样的星空里。
夜是寂静的,清风拂过绿叶的声音都听得见,更何况是身侧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谁——”张尔蓁只来得及张口道一个字,便被来人紧紧捂住嘴,因是背对着,所以张尔蓁看不到来人,只看得到捂住嘴的那只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
“我放开你,不准说话!”声音清朗如扬笛。
张尔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心里也舒了口气,吓死她了,还以为是个杀手,听声音却像是个孩子。
那人松开了手,张尔蓁很好奇的转过身,便看见明亮月光下,朱佑樘惨白的脸。
张尔蓁盯着这张脸看了许久,久到朱佑樘已经抬手准备把她打晕,张尔蓁道:“我见过你。”
朱佑樘轻扯嘴角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