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黎明来的格外的早,梅维丝早就靠在距离天目莲不足两米的地面上趴着熟睡着,她浑然不知在她身边的那个深受重伤的男子已经清醒了。
天目莲轻轻地动弹了下自己的身体,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冰冷的大理石上睡了一晚上论谁也是有些不适应的,他歪了歪自己酸痛的脊椎骨,马上发出了骨头摩擦的“咔擦”声。
之前的疼痛感现在也没有这么强烈了,在适应了一会附近的温度后,天目莲缓缓地移动着坐起,第一眼便察觉到了睡在他附近的梅维丝。
他轻轻地走到了梅维丝旁边,伸出手时却发现手心隐隐作痛,短暂的痛苦害得不自觉地发出“嘶嘶”声,而梅维丝是何等的敏锐,在嘶声还未消失的时候,她便已经离天目莲有五米远的距离,赤色的瞳仁坚定地看向天目莲,握住腰间的短剑做出一副攻击模样,不过看到眼前的是天目莲后便也放下了戒备状态。
“是你啊……”梅维丝开口道,和她之前的声音完全不同,这次的语气分外的消沉。
天目莲并没有开口说话,快速看了梅维丝一眼,她眼圈的微红在这张精致的脸上让人无比同情,在他的眼里这个女人比他更加可怜。
“你……哭过吗”天目莲冷静地向梅维丝轻声询问道。
但这句话却好像激怒了梅维丝一般,她从喉咙深处嘶吼一声,随即大声说道:“不用你管!”
面对突如其来的责备天目莲习惯性地低下了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对不起。”不过很快他眼里的懦怯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这一切被梅维丝看在眼里。
梅维丝握住双手以极快的语调嘟囔着:“又没有骂你,别这么怕,喂,那里有你的衣服,赶紧穿上,我们要上路了。”梅维丝指着一处放有衣物的空地。
天目莲冷冷地扫过梅维丝指的地方,默默地换上了衣物。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待天目莲换完衣物后,梅维丝双手放在身后摆出一副高傲的模样对天目莲大声说道。
天目莲仍然只是冷冷地看了看梅维丝,用细如蚂蚁的声音问道:“为什么……我……还没有死”
并不是疑问句,语气更像陈述句。
“你……”梅维丝本以为天目莲会问一些“这里是哪里”“你是谁”类似的小儿科问题,可听到这第一个问题后,再看看天目莲这幅憔悴的模样,梅维丝的嘴唇欲张又止。
梅维丝微微眉头皱起,在看到天目莲的眼神后有些不知所措,压抑住自己的不满情绪,片刻后冷静了下来。
她赤红色的瞳中带着一丝温柔,在第一缕阳光的照耀下更像颗红宝石,梅维丝走近天目莲,低声说道:“曾经有个人对我说过,‘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如果你对自己为什么没有死有疑问的话,那你为什么不对自己活着后的未来有疑问呢”
天目莲听到梅维丝如天鹅绒般温柔的语气,心中不禁一颤,彼时更是不敢想象会有人会对他说出这番言论,他一时半会没有回梅维丝,梅维丝也不再在他身边驻留,而是快步走到了隧洞的出口。
“走了,上路了。”
天目莲眯缝着眼睛,低头又抬头反复挣扎了许久后,快步走到了梅维丝的身边,仍然是低着头。梅维丝扫过他时发现他的耳根已略显血色。
半年后,王都的新闻不再讨论天目莲是否已经处刑成功,大家都认为他双臂受伤过重失血过多死亡,国王对此也是毫不关心。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