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了:“我的大少爷,书都念到省城了睡觉还流口水,都快到下巴了。”
“是吗”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下意识地伸手背抺了一下嘴,疑惑地说:“没有啊”
“没听清啊我说的是刚才你没醒的时候……是不是梦到动心的美人啦”说完不等我打她撒腿就跑,直把我气得又恼又羞。
太爷爷已经等在书房里了,见我进门笑嘻嘻就问:“昨天回去睡得怎么样”
“还行吧。”
“骗人都不会,眼睛都肿了还来哄我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压上这么重的一副担子,睡得着才怪呢。”太爷爷收起笑容,“说吧,回去以后都想了什么”
我可不敢再撒谎了,一五一十地从实招来。
“嘿!你呀你呀……”我本以为会挨训斥了,没想到太爷爷竟然乐得皱纹舒展,连雪白的眉毛都一颤一颤的。这个老人一向令我敬畏如神,竟然也能像孩子一样开心大笑,真让人想不到。
“怎么啦”秋菊刚沏好茶,怕烫着老人家本想凉一凉再说,听着动静慌忙闯了进来。
“没你的事。”太爷爷挥手示意她出去,望着那张小脸诧异的神情笑着追加了一句,“怪不得从小能玩到一块,你们俩都是实心儿,对我脾气。”
我的心还是砰砰直跳,小心地问:“我想得哪儿不对吗”
望着秋菊出去轻轻虚掩上房门,太爷爷转过脸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也对也不对。你担心了一晚上,显然我的话你听进去了,感觉到了肩上的沉重,这说明我没看错人,陆家的未来有望了。要讲不对是指你学习虽然用功,但却不懂会阅读是门学问,你在这上头功夫欠缺。比如那两句诗折磨你一晚上,现在想清楚了吗”
我有些羞愧地低下头:“还是记不起来。”
“你扶我过去一下。”太爷爷指了一下画案。
“你看是不是这一首。”老人家从我手里接过一管狼毫,顿时神采奕奕宛若换了一个人,在砚台上舔了几下,想都不想提腕直书:
“风驱急雨洒高城,云压轻雷殷地声。雨过不知龙去处,一池草色万蛙鸣。”
“对对,没错就是它。”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读过,好像是明朝一个姓刘的什么人写的,其它想不起来了。”
“你们小时候在家启蒙,我闲来无事偶而溜达过去看看,记得我叮嘱过‘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这首七言绝句并非唐代作品你也背下了,可见得是个对国学喜爱、听话用功的孩子。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涵盖极广,可惜你单单痴迷于先人的华丽辞藻,喜欢背诵却不懂探讨其中的深意更重要,归根到底还是做学问尚未得法,欠缺功夫啊。”
我似懂非懂急于请益,忙说:“太爷爷就事论事,这首诗我哪儿理解错了”
太爷爷提起笔点着说:“昨天晚上‘万蛙鸣’搅得你心烦,其实真正让你不平静的不是这些无辜的青蛙,而在前一句,就是这儿——”,说着他一挥笔把‘龙去处’三个字圈进去,接着狠狠地一戳顺手在‘龙’上打了个勾子,是‘陆贤相’对吗
“对,对。”这一刻我对老人家真是佩服得无以复加,什么也瞒不过他的一双眼睛。
“我说过了,擅闯报国寺的人是什么来路我早算出个不离十,昨晚不告诉你一是我有些乏累了,二是想借机再看一看你的心智和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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