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狩猎之后,容玦便没了伏音的消息。
最初,他以为她回了丝箩城,可去那儿祭拜付伯时,却未曾瞧见她的身影。
那天,他刚为付伯祭完最爱的旧酒,安垣、小林、殷罗和殷芙就在身旁,他装作无意问他们:“其他人呢”
不料,小林一脸呆萌,却道:“还需有谁”
他轻咳一声:“她不来么为了避我,竟连给付伯上香忌酒也不同我们一起”
因他指代不明,小林跟殷罗面面相觑,唯有安垣反应过来,只道:“姑姑不在。”想了想又言,“她上次跟你回了幻璃后就没回来过,我一直想问你她的去处,你倒好,先问起我们来了。”
这时他故作的冷淡才土崩瓦解,只看向小林:“她那日没跟你回来”
依小林看来,他这模样算得上是慌张,竟让自己发了怵,道:“狩猎那天,我就匆匆见了她一面,然后她就去找你了,我也不知……”一席话说完,这里哪还有容玦的身影
小林连连摇头,对着付伯的坟冢道:“阿爹,您老说我存不住气,你看看这家伙遇个事,可比我着急多了。”又转头看向安垣,疑惑道:“你小子,不跟着去找你姑姑”
那小子气定神闲地拔了一根坟头草,颇为老成的说了句:“有他在,我放心。”
殷罗满头黑线,默想:这小子倒是心大。
唯有小林慢了半拍,惊奇道:“伏音是你姑姑!那、那你岂不是……”
安垣用看傻瓜的眼光瞟了他一眼,才淡淡接道:“前朝皇子。请多指教。”
小林愕然不已。
可心大的他们却都没想到,容玦自那日回城多次打听伏音下落,皆没有结果。
午夜梦回之际,他时常会记起自己在溶洞里对伏音说的决绝的话语,每一次都是追悔莫及。
当时他只是想让她离他远些再远些,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感到绝望,才能心无旁骛地做她想做之事;他想,只要能眼看着她获得安宁与幸福,就算他身处炼狱、背负恶名也甘愿,却不曾想,她竟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让他坠入自责与内疚的漩涡中。
仿佛六年前的事重蹈覆辙。他不知道她有无吃饱穿暖或是挨饿受冻,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何处,更不知她易容改装扮成了什么模样,他不能学南暝澈在城头明目张胆地贴画像,只能凭着机缘在城中兜转,试图在这茫茫人海寻到哪怕一丝有关她的行踪。
可他和伏音的缘分不浅,却没能深到能跟她在大街上偶遇的地步,但一番寻觅下来,他却察觉到,伏音还留在幻璃。
或许她还执着于复国,借羽觞之手易容乔装混进某间府宅伺机而动;
或许她只是在躲着自己,因自己那一番谎话;
或许她已放下了仇恨,改头换面开始崭新的生活……
但不论如何,他知道她就在这里,若要问他根据,便是他自池昼将军坟头发现的蛛丝马迹。
他阿爹(他更喜欢这样称呼池昼)的坟,只不过是埋几件生前衣物堆成的衣冠冢,而墓碑也只是找了块近似方形、凹凸不平的石头,其上本无名无字,因他怕,刻上阿爹名字后,会有不明真相之人打扰阿爹的沉眠。
毕竟在有些人眼里,他阿爹是不折不扣的叛国贼。
但后来有日,那块顽石上却被伏音刻出了碑文,上面清晰刻有“池昼之墓”四个大字。
时隔多年,他依然记得那时伏音手执小刀,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