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楚跟着举起了酒杯。
纪鹏飞顿了一下,也慢慢拿起酒杯,刚举到半截,罗蒙正就主动伸过手来,碰了一下纪鹏飞的酒杯,碰杯时杯子的高度几乎与纪鹏飞手中的齐平。
接着,傅楚也碰了一下纪鹏飞的酒杯,只是他碰杯的时候,刻意降低了手臂的高度,杯子比纪鹏飞手中的还矮了一截儿。
三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罗蒙正这才下了第一筷,“纪大人肯赏光前来,想来也不全是因我的帖子写得好罢”
纪鹏飞夹了一筷菜,“‘好去上天辞富贵,却来平地作神仙’。”他低头吃了口菜,用一种无奈的口吻说道,“罗大人和傅大人齐心戮力,就是按律从法,也已具有指挥‘威边军’的权力,我如何能不前来听命”
傅楚道,“不敢,纪大人为圣上亲授的上邶州经略使,理当先听圣令,再从兵部,只有临危之际,我与罗大人才得此特许。”
纪鹏飞慢条斯理地又吃了一口菜,才对傅楚说了开宴后的第一句话,“傅大人的‘危难之间’实在是太多了些,若次次任命于我,恐怕‘威边军’不久便临‘败军之际’了。”他轻轻搁下筷子,“傅大人上回拿我比陈隐王,难道这回要称我为忠武侯了”
罗蒙正往碗里舀了勺汤,“忠武侯一生效忠蜀汉,为蜀汉殚精竭虑,乃至五次北伐,却终究未能饮马河洛、兴复中原,可谓是身后一大憾事。”他细细喝了一匙子汤,“大丈夫处世,当兼济天下、造福百姓,才无愧此生。”
纪鹏飞闻言,拿起旁边的白巾子擦了擦嘴,再把巾子往桌上一扔,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两人,“我明白了,这回傅大人拿我比的是汉高祖了。”他的目光扫视了面前的一桌席,“这便是‘鸿门宴’了。”
傅楚道,“纪大人放心,席上并无范增,门外亦无项庄。”
纪鹏飞道,“想来也无,就是有,傅大人又指出来了,岂不是暗指罗大人为‘竖子’吗”
罗蒙正噗嗤一声,拿筷子指了指纪鹏飞,“促狭,促狭,纪大人是笃定这么一说,我便张不开嘴了罢。”他放下筷子,“纪大人连话都没听一句,就以为我是取命来了。”
纪鹏飞道,“上回我来寻罗大人与傅大人商议,就差点让人拿了性命去,经此一遭,如何不怕”
罗蒙正看了傅楚一眼,傅楚道,“那位陶大人并未依他所言,上奏弹劾上邶州,圣上又已明榜公示结案陈论,纪大人自可安心了。”
纪鹏飞自顾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