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黑夜中行驶了一段时间,终于在一座大院前停了下来。
这座府院是通州府,平陵县王通州的府邸,在这座幽静的大院里,站满了数百名身着黑色甲胃的精锐,在这座不大不小的庭院里默不作声,他们在等人,等着一个人。
马车停在了通州府大院门口,车前神骏的马儿时不时蹶两下前蹄,躁动着身体,而驾驶着这辆马车的车夫早已不见踪影,留着陈蔺芝一个安静地坐在马车里。
那位平陵县的团练兵校尉何敛云终于匆匆赶到了大院门口,擦了擦脑门上因为紧张而流出的冷汗,站在马车边,鼓起勇气,弯着腰压低声音说道:“大人,通州府到了。”
车厢里陈蔺芝掀开了车帘,看着高台上月色透着光微微照亮着的通州府的门匾,走出车厢,瞥了眼弯腰的何敛云,突然道:“你很紧张”
“大人说笑了,许是一路跑来,身体有些虚了。”弯着腰的何敛云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将腰更往下弯了下去,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看着何敛云反常的举动,这无疑加剧了陈蔺芝内心所想的事。
何敛云乃是平陵县的团练兵校尉以他平时的俸禄怎会请得起乙子营一千两百多士兵的宴席。
而且那些舞女的姿色上乘,将他们出楼舞宴可不是一个没有品级的校尉能做到。
这一切仿佛在他们来平陵县后就被人策划好的,陈蔺芝脑海中很快分析了能谋划这一切之人。
第一个就是朱鸿文了,他老爹乃是黔中巡抚使,家大业大,这一切都有理由是他所策划的。
但又为何偏偏要费尽心思宴请他们,倒有些不像是朱鸿文的习惯作风,以他的性格断然不会为了对付自己大费周章。
第二个是泰山寨的流匪,泰山寨的流匪做着暗地里的活,油水自然足,以他们的实力也可以支撑起这一切,难道平陵县有他们的人吗,否则以流匪的习性怎会做出如此精密的打算。
在陈蔺芝心里更倾向于第一种想法,整个黔中也只有朱鸿文有这实力策划这一切。
陈蔺芝下了马车,望了望朱红色的通州府大门,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在等待着他,淡淡道:“何校尉,走吧。”
何敛云连声应道,点头哈腰的将陈蔺芝领进了这座幽静无比的通州府。
令百姓仰望的平陵县一把手的府邸灯火通燃却根本看不见一个丫鬟仆役,仿佛没了生气,多了些诡异冷清。
陈蔺芝边走边张望着周围的环境,突然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
“何校尉
,这真的是通州府吗,我怎么感觉来到了阴曹地府般冷清。”
何敛云突然顿了身子,脸色一变,扯着嘴唇,强颜欢笑道:“大人说笑了,这不是通州府还是哪里,卑职怎会欺瞒大人。”
“但为何府中连一个丫鬟仆役也没有,我怎么没听说过平陵县的通州是个清官,从不雇佣下人。”
何敛云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这一切是王大人的吩咐,卑职也不清楚。”
一直跟在身后的陈蔺芝上前突然拍了下正领着路的何敛云的肩膀,只见他惊得叫出了声,转身回头看着陈蔺芝,神情慌张无比,拉着脸道:“大人不知有何事”
陈蔺芝别有深意地笑着摇头,道:“没事,何校尉无需紧张,许是我有些害怕走里面去。”
听到陈蔺芝别有深意的话,何敛云神情不停变幻着,一只手不停戳着衣角,仿佛挣扎着什么,突然推着陈蔺芝往外走,同时大喊道:“陈校尉,快走,院中全是泰山寨的人。”
见那何敛云推着陈蔺芝往府外跑去,院中突然响起了声响,混乱不堪的脚步声混杂着武器的出鞘声朝着陈蔺芝他们而来。
“陈校尉,茶都没喝就走了,也太不给我这个平陵县通知的面子了吧。”这时,在陈蔺芝他们跑出去的路上突然出现一群人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朝廷官员服饰的男子,一脸戾气的样子,冷笑着对陈蔺芝讲道,而身后则是一群身穿团练兵服饰的人,但穿在他们身穿却遮掩不住流匪的痞气,根本没有大秦军伍的样子,想来就是泰山寨的流匪所扮的吧。
何敛云一见此人,顿时面如死灰,突然气的扯着嗓子大吼起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