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悟一步步逼近曲仙婳,沉声吃笑:“逍遥散人……呵,仙婳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我且问你,逍遥二字该如何解,你又如何能做到逍遥”
曲仙婳迎着念悟烫人的视线,泯唇道:“心若自由,身即自由,不怨不怒,不嗔不恨,此间即为逍遥。”
“我心早已被禁锢,恐是此生与逍遥无缘,你且走罢!”
曲仙婳神情急切道:“心生于你身,本就由你掌控,禁锢亦可将其打破,师兄一定要把自己锁起来才够吗
是,我知道自己从小就被师兄保护得很好,世间疾苦我历得少,我亦知师兄身上的累累伤痕,即便好了,那疤始终未褪,有些伤害一旦有了,便再也无法消磨。
这世间的苦,师兄都尝过,仙婳自知没有资格与师兄说那些似是而非的义理,那可否让仙婳伴在师兄身侧,偶尔师兄回头时,能看到仙婳便好。”
念悟眉头微拧:“你当知这是一条不归路,又何必与我踏入这死局,几百年,我也活得够久了,如今师父已死,接下来便轮到况闰,届时我将会成为众矢之的,你若当真想为我做点什么,便就同众人一起,举剑相对!”
微风骤然扬起念悟的衣袂,他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去,光洁的面容上满是疏离清泠,青丝浮动,决然踏上不归路。
曲仙婳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鬓角的几缕秀发被泪水打湿粘在脸上,明明形容整洁,竟显出几分狼狈的模样。
曲仙婳愣愣的站在原地许久,那抹曾经任自己依赖的背影早已看不大真切,若有似无,如纱如雾,恍惚不可辨。
几只夜鸮“欧欧”叫着飞扑到重音真人的尸体旁,短而粗壮的钩状嘴喙,对着尸体一阵猛啄,本就面目全非的尸体,不大会竟成了一摊肉泥的模样。
曲仙婳神情呐呐的看着重音真人的尸体,被这几只体型庞大的夜鸮分食得干净,自言自语。
“师父,您老人家一路走好,莫怪弟子不为您收尸,弟子实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诚如您方才说的那般,对大师兄,您无愧,对您,弟子亦无愧。
您虽与我有教养之恩,可这恩却是浅薄得很,您机关算尽,到头来弟子与您那点微不足道的师徒情分,也算是被您算计得干干净净。
若今日大师兄没能杀了你,是否弟子的下场将会如同图图师姐那般您与姜家的恩怨,师兄还了几百年,为何您始终不愿放过师兄,放过您自己,恩恩怨怨,无穷尽,师兄也该是还清了。
师父,平日您教导弟子最多的便是如何处世,谦恭明理,知辱明耻,当世之人,大道为先。
这些弟子都逐一记在心里,躬身立行,未敢忘,师父有过,做弟子的岂有漠视之礼,如今您也算得了现世报,弟子,就此拜别!”
曲仙婳双膝一弯,重重的跪在地上,对着那具早已空无的尸体叩了三拜,旋即起身消失在山谷间,微风过处,只余几声飘荡在风中的夜鸮声。
夜已过去大半,列嵬北见银笙回来,上前问道:“如何村子里这股异香是否有异”
银笙抬眸沿着周围逡巡一遍,瞧得临九宣坐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墩上,心里蓦然想起念悟与重音真人那番对话,也只得无声长叹。
“等下你便知道了,那些尸体你都处理好了”
列嵬北颔首:“都照你说的,该焚烧的焚烧,该葬的葬,现下凶尸皆已被尽数清理,只是各大宗门并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