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欢眼见着她那狰狞可怖的脸越来越近,在电光火石一瞬之间,霁欢将身上盖着那床厚实金丝被猛地一掀开,正巧整个儿盖在了吴氏的头上,吴氏被这突如其来的被褥罩住了全身,整个人陷入一片无边黑暗......
“啊!”
霁欢趁机使了全身的力气,一把将她连人带被推倒在了地上,手紧紧抠着那床沿的雕花镂空柱子,借着柱子的力道下了床,却因为迷香而酸软无力的腿脚险些一个踉跄摔一跤,她咬着牙硬是扑倒了不远处的四方小桌前,双手扶着那桌角站稳,而后拿出了那早就藏在袖中的金簪,警觉地盯着地上的那团。
“你个小贱蹄子!竟敢使出这样的阴招!”吴氏死命挣扎,总算是将那裹在自己头上的厚重被褥给摆脱了,步子不稳地站起来,见到霁欢白着一张脸,一手拢着单薄的中衣,一手紧紧攥着那尖利的簪子怒视着她,心里不由得怒火大盛,“好哇,我还真是小瞧了你这丫头的阴损,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么真是太天真了!”
说着抓着手里那把尖刀就要冲上前往霁欢刺去!
霁欢眼疾手快地将桌上那青瓷福禄寿纹茶壶和茶杯拂到地上,再将那旁边紫檀雕花高架上的珐琅彩瓷瓶往吴氏方向砸去,声音有些喘地道:“二姨娘,霁欢还是劝您收手罢!如今这声响已是不小,很快便会有人循声而至,到时候您插翅也难飞了。”
吴氏惊险地躲过那瓷瓶,心中对她的恨意更是难以抑制,她咧了咧干裂的嘴唇,眸中闪烁着骇人的冷意,嗤笑道:“是吗横竖今日我也是未曾想过能活着出去,是否有人来对我而言并不重要,只要......能在她们赶来之前将你这小浪蹄子的脸给划烂,再捅个几刀!”
霁欢瞧着她那疯癫猖狂的模样,头皮一阵发麻。
吴氏在她心中已是完全地疯了,就算不疯也是失了神智的样子,如今再与她多费口舌只会浪费气力,还不如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刚才造成的声响足以将院子里的婢子给吵醒,相信不消多时她们便会赶过来,只要她能撑到那一刻就好。
如是思忖着,霁欢面上犹如被一层薄薄寒霜覆盖着,一双清亮凤眸更是闪烁着让人读不懂的绰影。
相较于这间厢房内的紧张气氛,从窗子往外瞧去,如今已是四更天的天是死寂的深青色,影影绰绰的乌云里掩着一轮孤月,此刻若是有人抬头看去,定是会觉得像一个狰狞的脸谱。
霁欢和吴氏就如同是两只困在竹藤笼里的两只蚱蜢,而那一张不宽不窄的四方小桌便是她们角逐的楚河汉界,她们两人都一瞬不瞬地紧紧死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生怕在这一下定生死的时刻中会因为自己的恍神而落得下风,再无翻盘的机会。
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流逝,外头不远处像是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应是被方才霁欢故意打碎的瓷瓶和茶壶弄出的巨大声响给惊醒了,想要过来一探究竟。
“二姨娘,霁欢可是已经听见了这外头的动静,您如今收手还来得及。”霁欢在这胶着紧张的氛围里,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她眼角余光瞥见了那糊着纱绢的格子窗外若隐若现的火光,声音平缓地道。
吴氏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她嗔痴怨恨此时都写在了那青青黄黄的麻子面上,嗤笑着道:“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有退路可言么这如今横竖都是死,那不如与你这小贱人同归于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