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欢瞥了眼她有些癫狂的扭曲面容,心中不由得一沉。
这吴氏如今恐怕已是被这滔天的恨意冲昏了头脑,若是与她硬碰硬,凭着自己尚未恢复气力的身子,应是没有多少胜算可言的。为今之计只能暂时拖住她,转移其注意力,然后等自己恢复些力气了再做打算......
如是思忖着,霁欢的眼底划过一丝暗芒。
“二姨娘,你这般又是何苦呢若是爹爹在您眼中是负心汉,那他在我母亲眼中又算是什么”霁欢沉吟了一会儿,手抵在那床沿柱子上,状似无意地开口。
吴氏一双似水美目如今只剩下这快要溢出来的怨恨,她听了霁欢的话,身子先是猛地一震,而后语气冰冷又飘忽地笑道:“大小姐这话,倒是让妾身无话可说了。只是......本来妾身也没有要求太多,想着只要守在你爹爹身边,一心一意地守着他便好......但是,他不过是把我当作成一件可有可无的枕边摆设罢了!就连妾身费尽千辛万苦,为他生下的女儿也从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疼爱!就因为含儿是庶女就因为妾身一直没有像宁氏那样争宠”
霁欢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连她一丝的表情变化和细微动作都不放过,生怕她越说越激动,原本吴氏看她便是犹如眼中钉肉中刺,若是再刺激刺激她,这后果不堪设想......
“二姨娘实在是误会了,霁欢一直都以为,爹爹心中是有你的。”霁欢强行压下心头的紧张,朝她淡笑了笑,见吴氏神色恍惚了下,而后又再接再厉地添了句,“二姨娘有所不知,爹爹在霁欢面前,虽不怎么讲起含妹妹,但却是经常提起二姨娘您哩,说您知书达理,性子更是温柔似水,是他独一无二的解语花......”
吴氏听了她的话,原本被恨意侵袭的脑子晃了晃神,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真假。
霁欢趁着她敛下眉眼,暗自思索之时,不动声色地快速将头上发髻插着的一支披霞莲蓬赤金簪给拔了下来,而后不准痕迹地藏进了宽大的袖中,做完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她才稍松了口气,但脊背依旧僵直着,未曾有片刻放松。
如今吴氏的精神状态十分不稳定,霁欢不能完全地保证她下一步又会做些什么。
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霁欢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种机会和法子,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件事情:是了,那人不是还派了焱在她身边保护着么怎的此刻竟不见踪影!
霁欢如是腹诽着,却不知是她前几日老早地便“警告”过焱,跟着她可以,但是在府内必须离她十步的距离,而且若非她的传唤,还不能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以免被人瞧见了,引起不必要的是非。
等霁欢回过神来,才懊恼地咬了咬唇。
如今正是应了那句老话,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另一边,吴氏已经从那恍惚的神思中回过神来,一眼便瞥见了她那古怪的神色,心中不由得警钟大响,冷笑着道:“真是好险,大小姐这打着什么如意算盘,妾身险些就要中了您的计了。”
“二姨娘这说的是什么话”霁欢稳住心神,面上依旧平静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