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请她一试。”
公子不语,却看向我。
我心中长叹。原以为沈冲这般急切的找我,乃是终于对我有了意思,不想,竟是为了太子妃……
“太子妃因谢氏之罪,已废为庶人。”我对沈冲道,“表公子为何要救助她”
沈冲道:“谢氏之罪,乃是为奸人所诬,日后遇得明君,必可昭雪。我救助太子妃,乃是为了皇太孙。他如今在世间的至亲,唯太子妃一人,为了给太子妃平反,他数次向皇后及太后陈情,均是无果。”说着,沈冲自嘲一笑,对公子道,“皇太孙今年才十一岁,便遭遇如此境地。而我身为太子冼马,连为他出谋划策也无从下手。”
公子沉吟:“可太子妃如今正在监禁,其实我等相见便可见”
沈冲道:“此事无妨,我有太后谕令,可进出慎思宫。”
公子讶然。
我则并不感到意外。沈冲心中对东宫的执念,我自是明白。令我欣慰的是,他遇到这般难题时,第一个想到了我。
美人有求,我自是责无旁贷。
“既是表公子所请,我自当效劳。”我说着,有些犹豫,“可我也不知是否真可助得太子妃……”
“你愿试上一试,已是尽力,成功与否,自不敢强求。”沈冲即刻道,“霓生,就算你帮不得,我也必不怪你。”
话到了此处,便是说开了,我笑笑,道:“如此,便如表公子之言。”
去探望太子妃的日子,就定在了明日。
沈冲毕竟老实面皮薄,大约是因为公子在场,他没好意思开口让留我下来,我深感遗憾。
否则,我还可以就如何给太子妃看病的事,与他推心置腹,促膝长谈,顺便道道心曲,诉诉衷肠……
当然,话说回来,我做这事,其实也并非只是为了沈冲。
如今情势,太子妃和皇太孙仍甚为重要。原因无他。皇太孙虽然捏在皇后手里,但他仍然是储君,皇帝不能主事,他就是名义上的天下正统。而一旦没有了皇太孙,各方势力势必失控,便是我这般没心没肺的人,也知道后果如何。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乃是我竟然像狗一样被追了半个内宫,而我和公子的性命也险些断送在皇后手里。这简直奇耻大辱,孰可忍孰不可忍,能坏掉皇后的任何一件好事,我都乐意得很。
“你真要去给太子妃治病”从淮阴侯府回来的时候,公子问道。
我说:“公子以为不可么”
公子道:“你如何治也在她面前做个梦”
这就是公子十分不可爱的地方。别人看我装神弄鬼,都愿意只看结果,对过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公子则不一样,他总是想什么都知道,时常让我疲于解释。
我说:“仙人示下也不一定要托梦。”
“哦”公子饶有兴味,“那如何示下”
我故作高深:“此乃天机,说了便不灵了。”
公子似乎料到我会这么说,似笑非笑。
“霓生,”他说,“明日我也去。”
我讶然:“公子去做甚”
“自是看你救人。”公子看着我,意味深长,“我还从未看过。”
此事无须装神弄鬼,他看不看都无妨。
我坦然而温和:“如此,自是随公子所愿。”
囚禁太子妃的慎思宫,是毗邻宫城的一处行宫。那里与别处宫室不同,不仅位置偏僻,且四周的高墙如城墙一般坚固,乃是绝佳的禁闭之所。
沈冲虽能行走,但毕竟伤口还未痊愈,只能由侍从抬着步撵前往。
他有太后谕令,可出入慎思宫。守门的卫士查验了谕令,又看向我和公子,道:“此二位……”
“此二位亦奉太后谕令,随我出入慎思宫,尔等若有疑,可往永寿宫询问。”沈冲冷冷道。
沈冲毕竟在宫中自由出入多年,无人不知道他的来历,那人也不再多话,招手放行。
慎思宫虽专用作监禁之所,但里面监禁的人都是出身皇家或者与皇家相关的贵胄,宫殿阁楼仍然做得光鲜华丽,看上去,不会有人觉得这是牢狱。
太子妃所处的宫院,就在慎思宫的一角。
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