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哥儿您歇着。”
“咱们这就回去把账目给做平,再拿来给您过目。”
三个帐房的每张脸都鲜活起来,个个满面春风,喜上眉梢。伙计不要求,东家主动给涨工钱,通大明朝的天下都没听说过。虽然以后不能做花账,这个少东主绝不是好糊弄的,不过明面上大伙的好处都有了,谁还耐烦去做那下三滥的事
沐忠秀眼光扫过这几个帐房,又看了看刘方,沉声道:“记着我最后一句话,对第一次过错的原谅,意味着对下一次过错的加倍惩罚,你们一定要记牢固了。”
刘方低垂下头,心中有庆幸和警惕感,三个帐房也想起了外间按刀站着的家将,沐家的公子,真的要暗中弄死几个帐房,谁敢来查
巡抚,巡按,还是昆明知府
这一次三个帐房一起抱拳,齐涮涮道:“我等敢不牢记日后做事定当十足用心,绝不敢懈怠庄上的公事。”
……
沐忠秀长出口气,向着刘方笑道:“老管庄,我刚才行事如何”
刘方正等着这句话,闻言之后,连忙跪下,请罪道:“哥儿恕罪,我在此多年,竟是不能察查这些账花子的情弊,其罪非小。请哥儿将我捆了,发往昆明请老公爷从重治罪。”
沐忠秀冷笑一声,说道:“嘿,到这时候,老管庄还来糊弄我”
这刘方名字虽然带个方字,行事却是一点儿不方。其实账房归账房,他最多是个失察的过失,这样把一个多年勤谨的老管事送往昆明,怕是治罪倒不会,反而沐忠秀却是要被好生训斥一通。
毕竟,账房的事怕是沐天波自己也没法儿,查出来,账花子服气了,没来由却拐上一个得用的庄园管事,这可算是得不偿失。
至于刘方,肯定是在这么多年管庄的职位上捞了不小的好处,帐房最多弄些花帐,是得利的小头,大头是刘方这样的管事拿了。
刘方也不可能全拿,上头还有府里的大管事们,最终是到阮老总管那里。
所以这事没有办法穷究,真的查到最后,到阮老头那里,事情就闹大了。
阮家世代替沐家管事,阮老头已经辅佐了三代国公,忠心耿耿,家里的人弄好处是明着来的,阮家在昆明就有庄园,沐天波还经常被邀去听戏喝酒,阮家的钱哪来的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要是沐忠秀弄的太过份,所有沐家的人都会觉得小五太刻薄,形象会大大失分。
沐忠秀向着刘方笑道:“假撇清的话,老管事别再说了。既往不究,往后老管庄要记得,凡事公心为上,只要对我实诚,天大的错我能包容。对我虚心假意,无错也是有错,老管庄省得了吗”
刘方擦泪,道:“是,哥儿明鉴。”
“明鉴么,也算不上。不过,我虽然年幼,这其中的关系倒也明白。现在要紧的是水车,水井诸事,需要工匠和劳力,器械,老管庄一定要竭力帮我的手,不要让我在总府那边出乖露丑才是。”
刘方擦汗道:“不敢,岂敢!”
“好。”沐忠秀一笑起身,扶起刘方,笑道:“那日后倚重的地方多的是呢。”
李宝在一旁若有所思,原本他以为沐忠秀借着查帐之机,痛斥或是罢革刘方,严查过往情弊,革退几个帐房,雷霆万均般的将庄上的人换一遍。
现在看来竟是和风细雨,但细想起来,这般的处置似乎是比自己想象的那样更加妥当和从容,也令人看的出来五公子不是那种莽撞无情的人,效果似乎更好。
房外传来钱处雄的嘀咕声,按着刀站了半天,居然一个被拿下的人也没有,这个杀星莽汉,似乎也是有些不满意。
……
对庄子进行了初步的梳理,沐忠秀对自己的做法也是给了及格以上的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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