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波的话,对沐忠秀而言当真是极高的褒奖。虽然戚继光在纪效新书里有武篇一篇,专教人枪术与刀术等器械武艺练习方法,不过放眼天下,真正自幼便打熬身体,熟习刀枪棍棒和杀人搏击之术的,非得是沐家这样的军功勋戚世家不可。
沐天波的武艺当然没有什么内力与高来高去的轻功一说,不过,正是三十余岁,身体矫健,经验丰富之极,力气也远较常人雄浑,而器械之精,更是普通人一生难以望其项背。
武艺高强的黔国公对自己儿子竟是掌握不好分寸,这其中的意味,已经让旁观众人听在耳中,不禁一个个目瞪口呆,只觉难以置信。
沐忠秀也是满头大汗,虽然沐天波跳开一边,他手中的刀也被打落,不过此时右手兀自颤抖,额头上汗水蒸腾而起,全身亦是如此。
“小五,你的刀法用的奇诡多变,而且招招狠辣,这种刀法是要人命上阵厮杀的刀法,不错,好生练下去,为父没有什么说得的。”
待沐忠秀平静下来,父子俩人一起擦脸歇息,沐天波一边拿着热毛巾擦去自己脸上的汗水,一边沉吟着向沐忠秀说着刚刚比武的心得。
见沐忠秀唯唯称是,沐天波又正色道:“你的力气也有了,不过么,尚未收发于心。小五,你要记得,你的力虽大,不过如果你不能善加利用,收发于心,该出几成力就是几成力的话,到最后,你也无法练到登堂入室!”
这是达者的劝告,纯粹是武者之间的切磋交流,沐忠秀诚心正意的道:“多谢大人的教导,儿子一定好生照大人的话去练。”
“嗯,也别太拘泥。”沐天波笑吟吟的道:“武道各有高低不同,小五你按自己的道一直走下去,没准还是比为父强。”
这样的话沐忠秀却是不必谦虚了,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期待和展望。
这时众人在一旁喝起彩来,沐天波回头看一眼,见次子沐忠白,三子沐忠焕,四子沐忠文等人俱在,当下便道:“你们几个成天斗鸡走狗的,不要当没出息的纨绔子弟。和小五学学,看兵书,习武艺,将来才帮得你们大兄,做得一番好事业出来。若是不喜武,也要习文,咱们总府不光是征南将军和云南总兵,事涉云贵大局的,不分文武,军政民政商务,俱有咱们沐家管着的地方。便是咱们自己的家族产业,也得有人经营打理,你们年纪俱是不小了,不要再浪荡下去,和小五学学,听到我的话没有”
沐天波的形象向来是严厉的国公和威严的父亲,此时又是疾颜厉色而言,也是对沐忠白和沐忠焕,沐忠文几个不太满意,借着对沐忠秀的欣赏将话说了出来,对这三个儿子,表面敲打,内心却是恨铁不成钢的慈父之心。
沐忠白三人当然是忙不迭的答应着,沐忠秀正脱掉濡湿的外袍,一眼看到起身时的沐忠焕眼中的怨恨和不满之色。
诸子之中,除了沐忠罕地位超然之外,沐忠焕也向来自视很高,不把其余的兄弟放在眼里,甚至傲气比沐忠罕还要大。
原因也是简单,沐忠焕与沐忠罕都是焦氏夫人所生的一母同胞,其身份也是嫡子。
若是沐忠罕突然亡故,最大的受益人不是次子沐忠白,而是嫡次子沐忠焕。
这就是朝廷的礼法规矩,任何人不得违背。
沐忠秀打量了这个半大孩子一眼,轻轻摇头……沐忠焕的城府心机太浅薄了,完全不是这块料,再说其若要主持刺杀,最好的下手目标是沐忠罕,沐府的嫡庶分明,大家将来的道路都不相同,彼此间不会有什么真正的冲突。
而以沐忠焕适才的表现,却是对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