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平一进殿,便瞧见那跪在地上的中年大汉,正是昨夜奉他的命去埋了官银的人,登时吓得脸色惨白,膝盖一软,险些一头栽倒在地,还好白月琢眼疾手快扶住了孙平。
“孙大人,您这腿脚可不大利索了,这大理石地您都要摔跤,可日后估摸也就可在床上养养老了。”白月琢轻笑着说道,语气平淡的很,可是在孙平耳里却是极其的阴阳怪气。
孙平不悦地瞪了一眼白月琢,一把推开了白月琢搀扶着他的手,冷笑一声说道:“不劳世子爷费心,下官只是今日身体不适罢了。”
“既然孙大人不劳本王费心,那孙大人不如说一说这位大汉与您之间的事。”白月琢笑着指了指地上的大汉,笑意中夹杂着些许别样的意味。
而这时孙平才发觉,自大方才他进了养心殿,皇帝就一言不发,一个字都没说,只是面色阴沉地盯着他,显然是知道了些什么。
思及此,孙平心里不由得直打鼓,若是被皇帝知道了自己贪了官银,那不但自己会被斩首,连同整个孙家都会被满门抄斩。
“微臣参见陛下。”孙平跪地叩首行礼时那声音都是在打颤,果然是做了亏心事,心里有鬼,心虚的很。
皇帝没有言语,只是静默地盯着他,也不让他平身,就让孙平这么跪着。孙平越跪越慌,心里头愈加害怕,生怕皇帝一开口直接定了他的罪。
“你叫什么名字”皇帝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询问中年大汉的名字,这让孙平心里头更加慌乱了。
大汉赶忙回道:“草民名叫李启。”
“李启,朕问你,昨夜是何人给了你二两银子,让你带着一众兄弟,拉着那几口大箱子跑到桃村去埋了那些箱子的”皇帝语速极慢,语气中充斥着隐隐地怒火,他缓缓地将孙平吩咐李启的事情揭露,目光在孙平与李启身上游走。
只见孙平听到此言后,恍若晴天霹雳一般,脸色比方才还要苍白,他身子都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寒颤,大脑飞速运转,想要编排出一个合理的谎言,可是慌乱之下,又如何能说出完美的谎言呢
“草民不知那位大人是谁,但是只知道就是草民身边的这位大人。”李启说着目光便小心翼翼地移到了孙平身上,只见孙平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试图以此吓唬李启让他谨言慎行。
可是孙平到底只是一个命官,而他们身前的那是九五之尊,是天子。只要他一句话,他想让谁死,就可以让谁死。
朝廷命官和皇帝,谁都会乖乖服从皇帝的话。
皇帝目光落在了浑身打颤的孙平身上,眸子黯了黯,语气中的怒意比方才加重了几分,“孙平,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孙平慌乱之下赶忙磕头解释道:“微臣不知此事啊,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微臣的啊!请陛下三思啊!”
皇帝怒极反笑,他强忍着心口的怒意说道:“陷害好,李启,他给你的银子,可还在你身上”
“在在在!”李启说罢,便从胸口拿出二两银子来。苏公公上前接过,转身奉给了皇帝。
朝廷分发给官员的俸禄都会在银两下刻着官员的名字,倘若这银两下面刻着孙字,那便是实打实的证据,可倘若孙平这个老贼去外头换的银子,那么此事的证据便要从长计议了。
果不其然,孙平这个老贼果然没有拿朝廷分发的俸禄给这个大汉。皇帝捏着手中的二两银子,只觉得心头烦闷,反手将银子塞给了苏公公,抬眸问着一直在一旁看戏的白月琢道:“月琢,此事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臣是抓到了现行,也是亲眼瞧见这伙人从孙大人的府邸里出来的,既然孙大人不肯承认,臣也没有理由谋害孙大人,那不如给孙大人来点刑罚,让孙大人尝点苦头,兴许也就说了。”白月琢的语气甚是风轻云淡,仿佛给孙平刑罚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