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皇帝怒火烧的正旺,若非皇后稳居多年中宫做了不少功劳事,只怕此事皇帝也不会轻饶了她,好巧不巧,唐毅偏偏此刻才来,状是告不上了,赶着来受罚倒是真的。
唐毅一进大殿,便瞧见皇后跪倒在地,人已经昏厥过去了,皇后的宫女抱着她,也不敢当着面色阴沉的皇帝面将皇后带走。
一旁肖邑彻与林靖川安然地站着,面色平和显然眼下的境况对他们是有利的,那必然就是肖邑彻已经将证据呈上,而陛下也许已经罚了李德。
对于唐毅来说罚李德无所谓,李德的死活本就与他无关,只要将这些事全部推脱到李德一人身上,唐毅便不会受什么罚。
“微臣叩见陛下,陛下圣安。微臣有冤屈要诉!”唐毅叩首便直接要诉冤,甚至不给皇帝直接训斥的机会。
皇帝闻言眯了眯眼,沉吟了一下随即说道:“你有何冤屈”
唐毅揖揖手,面色凝重道:“微臣为锦衣卫指挥使,是率领锦衣卫协助陛下的,可是皇后娘娘屡次要微臣提携李德,微臣起初不应,可是皇后娘娘的薄面微臣不敢不给,皇后娘娘要微臣与李德会面,几次下来微臣也确实觉得李德此人不错,便微微提携了些,可不想他竟打着锦衣卫的名头屠杀谪官满门!皇后要微臣将此事揽下,可微臣没有做过的事,为何要揽下,微臣拒绝了,却不想皇后早已将此事嫁祸给了微臣。花明村一案,还请陛下明察,微臣断然不敢屠杀满门啊!”
闻言,肖邑彻眉头骤然蹙起,他一直想置李德于死地,却疏忽了锦衣卫,他以为将李德绳之以法,锦衣卫也逃不了干系,却不想没了证据,以唐毅那般油嘴滑舌,足以为自己开脱罪名了。
皇帝闻言沉默了许久,心下许是在判断唐毅所言的真实性,许是在思量此事应当如何解决才能杜绝朝廷日后再衍生此事。
“唐大人所言极是,皆是皇后娘娘逼迫唐大人所为,所以唐大人府上的三万两黄金自然也是皇后娘娘逼着唐大人收下的,断然不是为了杀刘大门满门而收下的。”一直不曾开口言语的林靖川忽然开了口,他面露几分讥讽缓缓说道。
唐毅面色陡然一沉,侧过眼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林靖川,忍着怒火道:“林校尉可莫要血口喷人,我府上何时有三万两黄金了”
林靖川从胸口拿出一张纸摔在唐毅脸上,随即面色阴沉,语气冰冷,“这是皇后送与你万两黄金时的单子,你清点后命下人丢弃,却不想那下人只是随手一丢,并未销毁。”
唐毅当即被此言吓的面如土色,捡起地上的纸,的确是当初那张单子,唐毅抬手欲要将那张纸撕碎,却猛地忆起面前的皇帝,只要将那张纸握在手中。他的心口突突地跳着,心下已经知晓今日只怕是难以走出这翊坤宫了。
“唐毅你在朕身边多少年了”皇帝淡淡问道,语气里淡了几分怒意,添了几分忧愁。
“回陛下的话,十二年。”唐毅颤颤巍巍地回道。
皇帝微微颔首,望向唐毅的目光里添了几分复杂的情绪,“你跟了朕十二年,朕视你为心腹,你却在朕背后做这些事。”
皇帝的语气很缓慢,就仿佛在念着处死唐毅的圣旨一般。
“陛下赎罪,微臣知错了!微臣再也不敢了!”唐毅不住磕着头,大理石的地面上不出片刻便晕上了血迹。
皇帝深深叹了一口气,眼底泛起一股失望,“顺天府在此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朕要听实话。”
唐毅沉吟了片刻,颤着声音说道:“帮凶,他没有直接参与屠门,却帮着收拾烂摊子了。”
“好,知情不报,同流合污!好啊!当真好极了!这就是朕如此信任的官员!一个两个都在欺骗朕!”皇帝怒击抬手便将桌上的茶壶重重往地上一摔,青瓷茶壶登时摔的粉碎,茶水也溅了一地。
“陛下,微臣也是一时糊涂啊”已经到如此地步了,唐毅还在试图为自己开脱,还没有意识到眼下这境况,他的承认错误才是最大的宽恕。
“你,唐毅,从今日起剥去这身官服,削去官职,一门流放边疆!顺天府府尹柳城同罪!”皇帝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他目眦欲裂,心头火足以让他提剑亲手斩杀了唐毅。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