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珞婕妤不行了!快传太医!”
翠竹此言一出,在外候着的公公登时慌了神儿,珞婕妤肚子里可是龙嗣,若是照顾不周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思及此,也不敢多耽搁,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芳华斋,朝着太医院那边跑去了。
“在太医来之前,想劝诫婉姐姐一句。”司珞轻轻咳嗽着,说一句话便要喘上许久,明燕婉则在一旁给她顺着气儿。
“你说。”明燕婉眉头微微拧着,眸子里布满了不忍。
司珞对着明燕婉招了招手,示意明燕婉附耳过去,明燕婉听话照做了,附耳过去那一瞬,耳边便响起了司珞微弱的声音,“婉姐姐通医理,会在香料里放很多旁的东西。后宫人皆知姐姐会制香,却无人知晓姐姐在香料里加了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
闻言,明燕婉双眸猛地一瞪,心下一惊,不曾想此事司珞居然知晓。
“姐姐想为萧梧守身如玉我可以理解,只是后宫的人太精明了,纸是包不住火的,还望姐姐早些想到对策。”司珞说完此言,便阖眸小憩了,似是为了保存最后的体力,让自己还有一口气儿完成计划。
明燕婉身子微微坐正,目光复杂地看着司珞,一时间脑子与心口乱的很,芳华斋外骤然响起公公的声音,“孙太医到。”
明燕婉收起了旁的情绪,美眸一转便落在了刚进屋的孙太医,孙太医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了,瞧着模样应是对医理很是精通。孙太医见明燕婉也在,连忙端端正正行了跪拜礼,“微臣参见婉贵人,珞婕妤。”
“平身,快些来瞧瞧珞婕妤如何了。”明燕婉眉头微拧,语气焦急。
“是。”孙太医起身后,便从药箱中拿出丝绸做的手帕,搭在司珞的手腕上,为其诊脉,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孙太医便已面如土色,显然他已经发觉以司珞的身子,只怕是要一尸两命了。
“如何”明燕婉眉头蹙地更紧了。
孙太医腿一软,连忙跪下颤着声音说道:“回婉贵人的话,珞婕妤似乎是喝了红花,如今胎气不稳,胎儿难保。再者珞婕妤身子本就孱弱,若是小产,只怕会赔上性命。”
“赔上性命”明燕婉轻笑了一声,随即眼底迸发出从未有过凌厉,只见她厉声呵斥道:“陛下用银子养着你们太医院,你们太医院就告诉本宫这个消息连陛下的龙嗣都保不住,要你们太医院何用!”
孙太医从未见过如此气势汹汹的明燕婉,登时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只能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微臣微臣实在是没有办法,珞婕妤的身子骨本来就虚弱,怀了龙嗣后,体内的精气都被孩子吸了去,即便孩子能健康出世,珞婕妤的性命也难保啊。”
“那你早干什么去了本宫若是没有记错,妃子怀孕你们太医院是要日日来请平安脉的,倘若你早些说,陛下早些想对策,就不会有今日这般无力回天的情形!”明燕婉愈说心口怒意愈浓,这个孙太医明显就是皇后的人,既然皇后以司珞的母家要挟司珞,那就别怪明燕婉不客气了。
孙太医沉吟了半晌,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他硬着头皮说道:“微臣同皇后娘娘说了此事,微臣以为皇后娘娘早已想好对策,便不曾知会六宫。”
竟然将此事推给了皇后,这个孙太医不但胆子小,还很惜命呢。
“显然如今皇后娘娘并没有想到对策,不然珞婕妤也不会如此了。此事你没有禀告陛下,一会儿陛下来了,你可是难逃一死的,连皇后娘娘都保不住你。”明燕婉冷笑一声,语气中夹杂着丝丝森然。
此言便是在敲打着孙太医,如今东窗事发,危及龙嗣,皇后便是手眼通天,也难以让孙太医脱罪,倒不如孙太医将此事推到皇后自己身上,暂时保住了小命,总比直接被皇上问罪要好。
闻言,孙太医脸色一变,跪着爬到了明燕婉跟前,不住地磕着头,“求求贵人救救微臣吧,微臣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都靠着微臣啊。”
“本宫可救不了你,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明燕婉冷声说罢,便转过身照看着司珞,不再理会孙太医。
而孙太医就算再傻,也明白了明燕婉此言何意,可是如此做,无疑就是一死。不过至少不会立刻死,事后再寻个由头辞官回乡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