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可笑可叹,知我者居然是你这个小家伙!”黄木仁叹气道:“抗战大业需要我们每个人,做出自己的努力和牺牲,只要抗战没有获得胜利,我就不会离开上海。我熟悉大上海的边边角角沟沟坎坎,我认为没有比我更适合上海区区长这个角色的人了。如果有一天,我被敌人抓获,没有别的,只能是一死而已,以死报国,我心愿足矣。如果我能侥幸坚持到抗战胜利,我当然会脱离军统,我也不会再做什么官儿,而是要进入某个大学,做一个教授,一个教书先生,我的心愿就足矣了。”
侯东来明白,这当然是黄木仁的真实心思,这个老前辈的确是真心实意为国效劳的,否则稍稍有点理智的人,都会明白,以他和戴笠如此生疏.僵硬的关系,早晚会被戴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而除掉的,戴笠连为自己鞍前马后的周理君,说杀就能杀,就更不用说这个黄木仁了,留在军统,的确不是一个好选择。
侯东来笑道:“好啦,黄先生,书归正传,这场戏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黄木仁道:“东来,你通过特殊渠道给周理君传过一个消息,让他设法监视汪精卫公馆中仆人出行的规律,然后用同样的渠道,传递给你就可以了。”
侯东来的眉毛都皱到了一起,道:“什么意思你们真的想对姓汪的下
手还是真的只是一个烟幕弹而已”
黄木仁看着侯东来道:“怎么,姓汪的杀不得吗他是你未来的新岳父吗”
“去你的,老没老样!”侯东来居然也跟黄木仁开起了玩笑,忽然道:“我明白了,这真的是个假象,你们并不想真的去刺杀汪精卫,对吗”
“你也知道,去年年初在越南河内,军统搞了一次刺杀汪精卫行动,结果你也知道,那一天晚上,汪精卫秘书曾仲明的老婆来看他,姓汪的关心下属,把自己的豪华卧室让给了这两口子临时居住,我们的人却并不知情,冲了进去,把这两夫妇乱枪打死,结果他妈的姓汪的反倒逃了一命,真是好人命不长,祸害活千年呀!”黄木仁恨声道,看来他对于去年军统没有干掉汪精卫,还是颇为惋惜的。
“那都是往事了,不提也罢。现在呢”侯东来微笑道。
“现在的事情就难办了:姓汪的做了缩头乌龟,整天躲在公馆当中,被重重护卫,想杀他真是难如登天。”黄木仁恨声道:“东来,也不瞒你说,这两年来,仅仅我们上海区就策划了四次刺杀汪精卫的计划,可是还没有真正实施,就都因为各种原因而失败了。军统总部,后来干脆对我明确发了电报,让我不要再继续策划刺杀汪精卫。”
“我明白原因,”侯东来笑道:“时过境迁,现在汪精卫集团,羽翼已成,即将粉墨登场,汪精卫个人的作用反而不那么重要了,而且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徒有其表,是个典型的绣花枕头。论文的,他不如周佛海;论武的,他不如陈公博,如果我们把姓汪的搞掉了,无论是周佛海或者陈公博哪一个人上台,都会更加努力而高效的给日本人效力,所以现在不杀汪精卫,兼职就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了,这恐怕也是世界上最无奈的选择了。”
“你这个人果然看事情看的彻底!”黄木仁笑道:“东来,你劝我脱离军统,我看你也应该脱离军统,你无论到哪里,都能够出类拔萃的。”
侯东来忽然明白,这是黄木仁在试探他呢,这个建议,兼职是在挖戴笠的墙角,他挖不挖墙角侯东来不在乎,侯东来真正在乎的是,这个黄木仁,不要对别人说些什么,万一离间了自己和戴笠和毛主任的关系,那可就麻烦了。
于是,侯东来苦笑道:“老前辈,我说两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我们山东人,从来讲究知恩图报,你也知道,当年是戴老板救了我侯东来的命,也是戴老板亲自出面,让我和毛主任尽弃前嫌,所以我不可能脱离军统,除非他们不要我了!”
听了侯东来看似无奈却实在无懈可击的回答,黄木仁叹息道:“你呀你,都说你这个人太重情义,我今天才真正看到了!”
侯东来看着黄木仁道:“老前辈
,也正因为我这个人重情重义,所以这几年来,我没有向上面说你任何的坏话,换了任何一个别的人你试一试,戴老板那里早就给你攒成一本书了!”
“那我就谢谢你了!”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