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你急什么?”
秦止:“……”
不管是从哪里看,该急的应该都不会是关莺吧,被杀的好歹也是出云山庄的下人啊。
“不在这儿等也可以,你急不急?”关莺撕了半根油条,扔在豆浆里拿筷子慢慢戳,“反正我不急,江南也不是非去不可。”
秦止摇摇头,“去江南不过就是看看落日宫和桃花夫人的笑话,狗咬狗而已,时间还有的是,不去也可以。”
“……不过很有可能你连笑话都看不到。”关莺立马就被秦止那句狗咬狗给噎饱了,一扔筷子站起来,“我去找客栈住,你慢慢吃。”
“既然你在折柳城里有地方,为什么还要去客栈?”秦止安安稳稳的端起粥碗喝了一口,背脊挺得笔直,等到关莺走过他身边才慢条斯理的开口。
关莺瞥了秦止一眼,叹了口气,伸手按住秦止肩膀,“因为我不怕贼偷,也怕贼惦记。”
于是秦止也成功的饱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关莺的生活其实非常无聊,在山上无非就是做机关和拆机关,闲下来就开始想怎么改进机关和创造新的机关,图纸画出来就扔给右长老,从打造到安装全是他一手包办。
再不然就是听七个堂主闲磕牙,顺带解决一下所谓的宫中大小事务,做的最熟练的就是帮忙记账,谁输了钱赢了钱欠了钱都往她那儿报,理由是宫主还不至于沦落到会偏帮哪一个。
所以当关莺猛的一下山,身边没跟着个落日宫的人打下手,还要无所事事的在客栈里等上五天的时候,她才发现这日子简直要闲得长毛了。
“出去逛……”关莺不太习惯关房门,落日宫上她那间房随时都是大敞着任人进出,只要来的人不怕她那些随手想到不定期就往上添的小机关就行,秦止站在门口意思意思的敲了敲门,原本打算避那句贼惦记的嫌,等着关莺说进来才进来,结果后者连头都没抬,和没听到似地继续趴在桌上写写画画。
本着“我是大家公子出身武林人士模范,必须很有素质不得随意窥探别人隐私”的心思,秦止抄起手倚在门框上耐耐心心的等着关莺开金口,反倒是关莺等得不耐烦了,笔往桌上一丢,墨水直溅到秦止鞋边,“有话快说没话就滚。”
然后关莺就对上了秦止一张想要强装镇定但是不得不扭曲了的脸。
“……你有事?”关莺的脸也几不可查的扭了扭,继而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笔往砚台里舔舔。
虽然说从身份上来说,关莺觉得她吼秦止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吼出来总还是感觉有点怪怪的。
“擦擦。”秦止原本是打算进来送帕子给她擦擦脸上墨迹,脚才迈出一步就又缩了回去,往手帕里包了块散碎银子揉成一团扔到桌上。
“不就一帕子么,谁没有啊。”把秦止扔到桌上的锦帕又原样丢回去,关莺这回是连头都懒得抬,随手捞过包袱翻腾半天,终于从最底下抽出一块皱巴巴的素色棉布帕子,还特意展开来朝秦止抖了抖。
然后她就直接忽略了自己脸颊上的一大坨子墨团,捻着帕子角开始小心翼翼的蘸干画上的墨迹。
秦止:“……”
哪怕是关莺拿着他的帕子去擦画,出云山庄那被人众星捧月长起来的少庄主都会觉得心里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