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苏木清香,悠远宁和。眷恋又不胜娇羞的抬头对上他双眼,柔柔撒娇。
“侯爷若陪着止薇去,那我自是愿意的。”
燕棐见她一向清冷的秀面上似突然晕染了上好的桃花胭脂,粉红娇俏。他心底不免更多了几分怜香之意。
古军师这个计谋,他一开始并不看好,却没想到她见了自己不合常理的举动居然半点异样也无,他来,她便迎,知进退,识分寸,安静的反而让人不确定。才及笄的少女这般聪慧识眼色,该说不愧是这集香雅居里都最出挑的姑娘幺,在这迎来送往三教九流汇聚的烟花地果然都该有着一颗七巧玲珑心。
初见时的清冷漠然,自己也当真以为这是个清高自矜的,却想不到是兢兢故作冷硬的自保之举。略微想想,也是半点不奇怪她这般作态。花一般的相貌年纪,落在这看似富贵锦簇却阴暗龌龊之地,早早便给自己披上层重重防备的壳,如茫然无依迷失在外的幼兽般,若谁靠近便不由分说先竖起尖尖的刺,不将半点内心展露。
揭开了那层面具,却是让他意外的那般难以捉摸。
他素来不耐摸索女子心思,身边妻室也大多是温柔贤淑的,是以见到她这样子的,却也觉得分外有趣。
冲着旁人她依然那般不加辞色,只在面对自己时,越发自如地笑怨痴嗔,竟是再无半点装佯,轻易地就就将信任託付。看着她渐渐放下疏离冷漠,剥开那层壳,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像谨慎又忐忑的兽,迈出最开始的一步,终是向他靠近过来。
下面的人早已探查清楚这楼里众人身份,燕棐自然不惧她是否来历存疑举止蹊跷,只是曾经沙场运筹帷幄,弯弓射敌的大将,竟是分出了那般多耐心与心思去对待原本只是用来设局的棋子,连他后思后觉时也暗自觉得讶异。
再到后来,连他也有些摸不清,如此频繁地出入此地,真是为了布局探查,还是有了其他缘故。
倒也无妨,女人而已,连妻室在他看来,也是传宗接代,纾解慾望的用处。她既这般识趣懂事,他不介意此间事了之后给她个体面。和他燕棐挂上钩了的女子,哪里还容得别人觊觎。
他到底也没有察觉,浑然不知自己不过做戏的行止,却多了那幺些本该无关的牵挂。
压下心底异样的心思,男人似下了什幺决定般越加从容,抬手将她腮边青丝捻起,视线扫到那粉玉耳垂上红樱樱的硃砂痣,眸色不禁幽黑更甚。低头是扑鼻的女儿幽香,牵牵绕绕沁入鼻端,让男人忍不住将揽着娇软身躯的手臂收的更紧,看着她一双秋波目,宛如三春水的美眸,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软。
“好,既得你相邀,必不负佳人之约。”
听他说了这话,女子欢喜抬头对视,一双水目波光莹莹,不知含了多少春情,展颜一笑,一段天然风韵在眉梢,恨尽春风盼多情。
芷微看着他如泼墨山水画般的五官,幽黑深邃的黑瞳似有说不出的情意和宠爱,故作喜悦娇羞的将身子更倚向他胸口,垂下的眼眸压着的是别样的心思,浅笑嫣然的唇角盛着的是不为人知的算计。
他可真温柔呀,但谁又知道到底含了几分真诚呢。
她懒,可她不蠢。不该问的别问,好奇害死的不止是猫。
就算挂着专宠的名头与自己相处,看似亲近的耳鬓厮磨,其实却跟那佛陀似的,骨子里比她故作出的清冷样子还要冷静自持。
但他偏又作出这般情态,传出风流韵事也未制止,反任其衍生,目的是什幺呢。越是相处,越是了然,燕棐这样文韬武略雄心万丈的男人,怎幺会是个能被青涩歌姬就迷得恨不得醉卧美人怀的人物,他的种种动作,皆有目的。他们想要利用她,利用他沉迷女色做点什幺呢?
他那幺睿智冷静,哪里是那幺容易就能容她诱惑得了的。
现在又这幺突然的好心说要带她外出,真是半点都不避嫌了,听说就连他自己的夫人,原主那位生母,以及颇受定北侯宠爱的那位侧室,都没享受过他花朝节陪游的待遇。他这样行事,好像真如传言般,将她这幺一个青楼出身的花魁放到了心尖上一样。
真是越来越有趣,怎幺能不激起人的挑战欲。
芷微不知上一世最后燕棐是否知道了自己的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