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愿做妳这女人的影子!步练师、妳好狠毒的心──叱咤后宫不够,还要拖着别人下水来衬托妳幺!」近乎歇斯底里地吶喊,她指节深深掐入掌心,几乎滴血──她如何能懂!如何能懂她当初入宫、是怎样为孙权付尽心思去爱,却只得来那一幅示威一样的画像……
她如何能懂!
她根本从未爱过孙权,却又这样霸尽她的爱宠──
「妳既要如此说,本宫也懒得反驳。」淡然抬了抬眼皮,何若舒今日的体力却是已耗费得有些过多,身子又开始疲倦起来,「王如兰,妳本是死罪难逃,但且看在和儿的份儿上,本宫饶妳一命。」倦然轻歎,她出声,眸底却也再无冷意,垂歛间,似只有无尽疲态。
王如兰一愣,几乎不敢置信地抬首。
她这是同情她?不、她才不需她的同情──
「传本宫旨意,将王夫人带下去掌嘴二十,笞刑十五,禁闭玉容殿思过三个月,除陛下允准外,无本宫命令,不许他人进出。」
「妳……什幺看于和儿面上……步练师、本宫无须妳同情,无须妳如此假惺惺地施捨──」
「带下去。」
「是。」
无视那里王如兰一面咒骂着一面被人带下,何若舒淡然地看着她被带走,又歛下眉眼,身子失力般地瘫在后头。
阖眸,她复问:「婉映,将杏儿的事儿处理了幺?」
「是,已让人将杏儿打死丢入玉容殿井中。」
「嗯,那幺对外便说王夫人管制不周,出言不逊吧。」
「是。」
「婉映,本宫累了,扶本宫回去歇息罢。」
伸手令婉映将她扶回内殿睡下,她垂下颜脸,闭了闭眼,将维持不久的淡漠疏冷卸去。
她觉得累极,却似也早已麻痺……她知道她无论做什幺,孙权都是会信的,可他既然将管束后宫的大任交给了她,那幺她的责任便是要管住这些女人,而再不能单单只在乎自己或女儿的想法……
所以她终究没法将实情稟上。
若孙权知晓王如兰对她下了毒,孙权怕是会气得直接将王如兰辇出太初宫……她已经害了孙登没有母亲,不能再害得孙和也失去母亲,更不能再让孙权为她意气用事……
权衡之下,许多话,许多事,她不得不做。
──她终究只能对不住女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