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他是不得不劝,但也已然尽量拐着圈子不去和吴主吵,只是劝谏。
……也罢,既许多事劝不住,他也只得在后头尽量想收尾的法子了吧。
「那幺,微臣还有要务,便先告辞。」将茶饮尽,他起身朝她深深一揖,「还望娘娘好生保重,凤体安康。」
「伯言亦然多加保重。」捋起长裾,她亦随他起身,浅笑颔首,「还请代本宫向孙夫人问好。」顿了顿,她又再补充一句。
「是。」
「下回春节回来,顺带也将抗儿和孙夫人一同带回来吧。」她弯脣轻笑,「本宫许久未见得他们,心里亦是思念呢。」
自他将家眷全牵至武昌后,她便已有许久未曾见得孙玉,也挺是喜欢那个可爱的娃娃陆抗……毕竟吴郡是陆府所在,春节他总还得回来,若是能见得他二人,叙一叙旧,于她自是再好不过了。
而他闻言微怔,随后亦牵脣扬开温和笑意来,垂首再揖道:「是。」
◇◇◇
孙权不听劝阻,派卫温及诸葛直领兵前往夷洲,及隔年黄龙三载,卫温与诸葛直却只领千人返,兵尽粮绝,损失惨重。
年正冬时,中原与遥遥夷洲之间海域,向来不曾有人探与,多数人若非翻船而亡,便是水土不服而病死……见折损如此却无功而返,孙权气极,原来还想再依军令重罚,却终究还是让陆逊等人给劝住。
虽说孙权基本并不太信陆逊口中那一套儒家道理,可此次毕竟是他未听得他劝,方才招致如此结果……自知理亏,孙权只得听了话,轻惩大戒,终未以狠心去严罚。
「──那卫温竟说,夷洲皆是一群夷邦番民,根本无法沟通教化──真是可恶,失败了便罢,却还来给朕找藉口!」
望着那儿一身龙袍的男子,方一进殿阁,便是满肚子气未消,何若舒愣了愣,随后是几分无奈地上前将他手执住,浅笑安抚,「陛下息怒。其实他们也都已为陛下尽力了,只时不与陛下……只是,也不过区区夷洲幺,何须陛下这般动气?」
见她仍是言笑晏晏,彷彿却是当真一点儿也不介怀……孙权歎然,摆手令左右皆退,却觉得心里头挫败到了极点。
「舒舒……」张手,他将她拥住,歎息低眸轻喃,「对不住,妳口中的夷洲,我终究未能找到……」
终究,他还是未能将她梦里追寻的「家」,予她带回。
「真是……」闻他此言,她只得慨然,「仲谋,我说过的幺,夷洲什幺的都早已过去,如今江东便是我的家,寻不寻得到夷洲,早就没有关係。」任由他寻求慰藉似地将她紧拥,她伸手,轻拍了拍他背脊。
「我最近却是听闻虑儿病了,还病得不轻,着实令人烦忧……别再烦扰夷洲了,咱们一同去瞧瞧虑儿如何?嗯?」
听她婉言轻劝,他沉默半晌,亦只得颔首回应,却只觉心里挫败更沉,一股无能为力的窒息几乎将她紧紧缠住。
──她的身子愈来愈差了。
他却不知晓,他如今究竟还有什幺,是能够为她做的……
却说二皇子孙虑、当年赵姬赵璱所生之子,于黄龙三年染了缠疾。
时年甚还方未及冠、二皇子孙虑素来敏惠聪颖,颇得孙权喜爱,虽不及太子孙登盛名,然于外亦有几分名望。却未想他才方娶妻成家未久,子嗣也还未留,竟会突然便一病不起……心力交瘁,孙权心里头焦急不已,只得将心思又通通放至儿子身上,将他由武昌接回建业,更令众太医定要全力救治。
而期间,已嫁出太初宫的孙鲁班亦回宫探望,顺带将妹妹一同叫唤了回来。
「姊姊分明便与虑皇兄不甚熟稔,先前太子殿下染病,姊姊也未曾至武昌探望,为何这回却要特地回来……」
「熟不熟稔并非重点──重点在于陛下。」
神色清冷,方由元禧殿出来,孙鲁班于妹妹身旁缓行,一身浅紫华裾,头挽素髻,妆容虽是淡雅,神情却是冷淡倨傲。
平常几乎皆是亮丽显眼的打扮,念及今日是来探望兄长,她这才收敛了会,也免得过于艳丽让父亲烦心──歛了歛眸子,她脣畔轻扬,眼底却是一片冰冷,彷彿笑里还带几分讽刺。
而听得姊姊这番回答,孙鲁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