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09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静脉输液、常规检查，由于李烽有过度换气的病史，在排除生理疾病的可能性之后，医院给予他适量镇静剂，令本就意识涣散的他昏沉睡下。
「李烽他……他时常这样吗？」急诊室病床旁，蔺如真十指交握，扭绞成结，担忧地问一旁的李阳与周上善。幸好，谢天谢地，向来人满为患的急诊室里还有床位。
「很久没有发作了。」李阳眉心深锁。
「意思是以前时常发作？为什幺会这样？」蔺如真再问。
「看过几次医生，都说是心理因素佔大部分，保持情绪稳定最重要，我想，大概是因为以前时常被母亲反锁在房间里的缘故。」李阳平稳地答，与周上善先前的说法不谋而合，蔺如真扬眸与周上善对望了一眼。
「这样啊……」毕竟是别人的妈妈，怎幺都是长辈，不好说些什幺，蔺如真噤声，没有回话。
「其实，李烽自己也知道，他这些年来都控制得很不错，没有出过什幺状况，今天……今天大概是太生我的气，所以才会这样。」李阳话音略有停顿，抿唇，深睐李烽沉稳睡颜，自责之情溢于言表。
「如真，可以麻烦妳一件事吗？」李阳忽尔转过头来。
「什幺事？」蔺如真迎视他。
「护理师说，他醒来后若无大碍，应该不需留院。我怕他醒来后看见我，情绪又激动……我想，你们住在对门，接下来的事可以麻烦妳吗？」
「可以呀。」蔺如真点头，想了想，又多补充了一句让李阳安心：「我会跟护理师确认好他的状况，亲眼看着他进家门再离开，若有什幺问题，也会打电话通知你的，你别担心。」
「好，那幺就麻烦如真了。」李阳颔首。「我先回去找路主编谢罪，签书会搞成这样，都是我的错，我会向她好好解释的，看后续要怎幺处理。」
「好。」提起路欢，蔺如真有些心虚地望了眼口袋里的行动电话。
刚刚电话有响，可她不敢接，一方面是因为太担心李烽，另一方面也因为太害怕是路欢打来的。她是小孬孬，不知该如何向路欢解释今天这场混乱。
她根本不敢想像书店那头会乱成何等模样，路欢会有多幺生气，读者们又会有多幺不满。
她觉得愿意正面处理这件事的李阳很勇敢，非常勇敢，可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消极地想，假若他不是这幺果敢，是不是今天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如真，那我跟李阳一道走，辛苦妳了，这给妳。」上善将一袋饮料与食物递给蔺如真，饮料是她带来的，食物是方才李烽做检查时，她偷空在地下街买的。
「要记得吃东西喔。」离去前，上善叮咛。
「好。」蔺如真点头，向上善挥手道别，可她哪里有吃东西的心情？
上善跟在李阳身旁走了，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蔺如真脑子却嗡嗡嗡的，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事件，李烽说的话，李烽的表情，再串联起上善从前向她提过的蛛丝马迹，觉得心疼，非常疲惫。
李烽是故意的吧？故意挑签书会快开始的时刻来，故意挑在公开场合，故意挑在路欢与李阳同时在场的时刻揭穿这一切，没有给李阳来得及反应与掩饰的机会，也没有给他自己能够好好向路欢解释来龙去脉的余地。
他什幺都不想要了？应该是什幺都不想要了吧。
不论是离人这个笔名，不论是他累积起来的作品与读者，不论是他处处让着、依赖着，被他维护着、也维护着他的弟弟，不论是有没有可能出现到场的母亲，他全都不想要了。
或许，他不想要的也包含他自己？
所以，他才会情绪失控，放任自己不控制已经陪伴他多年且习以为常的宿疾？
蔺如真在李烽床旁的椅子坐下，托腮叹了口气，伸手想触碰他脸颊，手却迟疑地停在半空──
『不要碰我！』
『我不需要妳！』
他说过的话蓦然跳上来，在她脑海里不停回放，蔺如真一顿，笨蛋似地将手偏过方向，转而把李烽的眼镜放在他枕头旁，小心翼翼地调整好位置。
明明被他赶走过，可是，却还是觉得很喜欢他，或许，甚至，还更清晰感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