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没有感觉错的话,现在自己的脸上,已经遍布了密密麻麻的交错的血管纹路了吧。像个怪物,像个疯子……看到的人会尖叫着躲开,会把自己重新关进那个暗无天日的柴房,会再第一次毫无留情地,把自己打入永不超生的烙印。
可是……可是要真的是这样,她,她又怎么可以甘心呢她自己辛辛苦苦的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一切都才只是刚刚开了一个头呢,难道就要这么算了吗
宋明月在不断的挣扎着,纠结着,就这么忍耐了好一会,忽然觉得身子一松,似乎比刚才轻松了不少了。
她略一顿,立马站起来用用生平最快的速度从怀中掏出了青玄给自己的的药丸。因为这药奇特,需要好几味毒药,青玄一时做不出太多,也只有这三颗应急。宋明月固然想省下一些,可是想想自己这几次发作都是来势汹汹,没有三颗不能解救,也就一口把药都吞了下去。
随着一个艰难的吞咽,片刻之后,宋明月顿时觉得那种巨大的压迫感不见了,自己那好像不受控制的四肢百骸都重新恢复了。
她又深深的呼吸了两口气,现在她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微风拂面的清冽气味,还有从殿中飘出来的一缕淡淡的酒香。不管是嗅觉,五感也都渐渐的恢复了。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想着再站着吹一会风,忽然就听到了一个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宋明月心中一紧,也不知道是哪个宾客,连忙转身就要掩着脸回去。她低着头,还没走两步,就被这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挡住了:“长乐郡主就这么不想见我吗可我就是看你这么久都没有回去,特地过来瞧瞧你的。
怎么我来了,你就要回去了。”带一点口音,但是又很好听的声音,不是那个陆明楼又是谁。
因为没有镜子,宋明月也不敢确定自己的脸恢复了正常了没有,所以也不敢抬头,只是用袖子遮着自己的脸,唯唯诺诺的答应道:“唔……嗯嗯,见过王子了。我喝得有些醉了,倘若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王子不要怪罪。
我刚才在外面吹了会儿风这会儿……这会儿已经够了。”
“那不行,我才出来,这就回去了不太好。陪我站一会,好吗”陆明楼的语气平缓,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容置疑的力量。
宋明月也是想等自己冷静一下,所以也就没有反驳,转身又走到了自己开始蹲着的地方,也就就算是默许了。
她还是不敢把自己的脸露出来,毕竟万一这次要是回效的慢呢,要是没有用呢,又或者有有别的症状了呢这可都是自己不能控制的事情。所以,在可以控制的情况下,她还是希望尽可能的保全自己。
“长乐郡主……你,为什么总是用袖子掩着脸”陆明楼这才发现了宋明月的异常,不知死活的往她身边贴了贴,语气俏皮,“我可是熟了,你总共只喝了三杯半的葡萄酒。中原人的葡萄酒太甜,也没什么酒劲,你再醉,有如何醉的到哪里去了呢
说到底……你是不是还是讨厌我“他故意放低的声音,语气就柔和了很多,其中还掺杂着一点难以言说的委屈。
宋明月被这甜腻腻的语气弄的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也不掩饰,十分嫌弃的抖了抖身子,然后偷偷摸了自己的脸,说道:“原来你们突厥人吃东西的时候偷巧女子,呸……”
她啐了一口,一点也不客气,“堂堂突厥王子,行为孟浪,还说的理直气壮,不知什么叫做‘羞’。我便是因为你这样,才不愿意见你。”
轮起伶牙俐齿的功夫,宋明月可还从来没有输过谁,她都不想多想,就可以把陆明楼损得一无是处。可陆明楼也不是就因为这三两句话就害臊的人,反而愈发理直气壮:“这话未免就有些强词夺理了。
郡主也知道我是异邦人,当然和你们中原的规矩不同。再说了,你坐在我的对面,难道还不许我的眼睛落到你的身上,还不许我看你吗郡主既然来参加宴会了,就应该当知道自己的美貌会被众人瞩目才是,倘若真的要怪,就只能怪你是在是太好看了,叫我失了分寸,明明怀着一颗赤诚的心,却被你嫌恶了呢。”
“你能有这副好口才,想必已经将这句话说过了千百遍了。”宋明月反复确定了一下自己的脸,在十二分的肯定自己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才慢慢的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