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开,玄天权仍然舍不得放开她的手,紧紧牵着。
南处溪勉强挤出笑容,脸上浮起惯有的笑容,微微弯腰算是行礼了,然后将手中的账本之类交给王爷,“府中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您过目,且白章纪有几封信需要您处理。”
玄天权扭头看颜疏雨,这些交给夫人处理就好,不需要问过他。
颜疏雨洞悉他的疑惑,掩嘴失笑:“王爷莫怪,这些事还是你亲自处理较好。”
玄天权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与南处溪走了。
想必此事不小,或者疏雨不方便出面,所以才留着等他回来解决。
两人并肩走出长情轩,沉默但不尴尬,忽然地,玄天权问:“处溪,我是不是晒黑了”
南处溪淡笑回答:“王爷要听假话吗”
“……好。”
“不黑,和从前那样白。”
玄天权:“……”
果然是假话,太伤心了,竟然晒黑了,夫人说喜欢白白的,夫人不喜欢他了,这下可怎么办
南处溪知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但不愿提起夫人,于是抢先一步说:“此次牺牲的侍卫,已经发了抚恤金,家属也已经安顿好。”
提起这个话题,玄天权神情变得肃穆,心里愁雾茫茫,虽然说成大事者,势必要有一定牺牲,可每每出现这样的事,他的心还是会难过,很难过。
“王爷节哀,”南处溪宽慰,“没有人怪你,他们都很好说话。”
进了王府,牺牲是一早就有的心里准备,幸者安然一生,不幸者牺牲,但受得了超越普通人的月俸,就要承受相对的危险。
玄天权何尝不明白,可人心都是肉做的,每次想到他们为自己牺牲,内心就多一分愧疚,肩上的责任就重一分。
“莫与夫人说。”过了半晌,他忽然说。
南处溪点头,不告诉夫人也好,省得她难过。
“还好,总算活着回来了。”玄天权淡笑,其中波折不便多言。
南处溪也没有再说话,两人无言走进书房,白章纪的信妥妥的放在案上,其实随便放也无妨,不用书籍压着,书房除了疏雨处溪青山,没别的人可以进。
他坐在文案后,展开信,一封一封地细看,多不过是求原谅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千言万语,吸引他的,只有藏得深深,似乎无意提及的一句话:皇上声色犬马,身子大不如前,且性子越发暴躁,朝中多怨言。
玄天权起身将信放在蜡烛上头,任由火焰吞噬洁白的信,燃烧过后,剩下一团灰烬,风一吹,散得干干净净。
“我这会儿要去觐见,你好生看住王府。”烧完之后,他肃穆吩咐着,事无巨细。
“好。”南处溪应了一声,转身告辞,回了账房。
玄天权理了理衣裳,命人备马,又派人告知夫人之后,快步走出王府,翻身上马,一路疾驰,于小半个时辰后抵达门口。
下了马,径自前往勤政殿等候。
言锦此时伴着皇上与几个妃子在御花园赏月,玄天枢玩得正欢,嬉笑逗乐,根本不想搭理,摆手让来禀报的小太监退下。
小太监心里着急,又不敢说什么,频频向言公公使眼色。
言锦不着痕迹点头,逮住空隙,走到皇上面前,温和地笑:“皇上,四王爷连刑部尚书都带来了,想必有什么要是,您还是去一趟吧。”
玄天枢冷冷看了一眼言锦,甚至带着愤怒,言锦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继续劝:“皇上,您还是去吧,几位娘娘是一直等着皇上的,去了也好让皇上勤政爱民的形象深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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