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一个人影也极轻的攀着山岩往上爬,白唐轻轻扫了一眼,见那刘正邪也跟了上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十分心有灵犀的都放缓了呼吸,生怕惊动什么一样。
白唐看着支待爬到那山顶时,两人对视一眼,都先攀着山岩,十分谨慎的伸着脑袋往上瞅。
四周的白雪将黑暗映照的有些光明,白唐与刘正邪看着山顶一片狼藉,那些鲜红的血液似乎还是温热的,那些倒在地上的身体如同暗夜里横死的野兽,寂静无声。
山崖边有两人对面而坐,白唐他们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但场面上一点杀气都没有,好像一切已经悄然结束。
白唐猛地一撑双臂,轻飘飘就翻上了山顶,他眼睛扫过那些躺在一旁的人,有的人胸口还在起伏,还有很多,身上却已经一点热气都没有。
刘正邪也翻身上了山顶,默不作声的在那一地的尸体中翻找刘信真的。
白唐心底发凉,觉得自己手足都在发软,他强忍着惊惧,在脑中辨别方向,凭着刘正邪那小镜子里的一瞥,迅速往林樊被抛出去的方向跑去。
他看不见墨赦,但他就是知道,那个人一定不会有事,就算面对的是那样强大的敌人,那个人也绝不会有事。
白唐摸到林樊身边的时候,那人正躺在地上,眼睛睁的大大的,里面一点神采也没。
白唐无来由的一阵心酸,他小心翼翼的蹲下来,轻声道:“师兄。”
林樊没有回答,若非那人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怕就真的是个死人了。
白唐伸手将他抚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小声道:“师兄,没事了,你不要怕,没事了......”
林樊一句话也没回答他,眼睛依旧固执的望着那边,白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正看见那两个相对而坐的人。
那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对白唐他们的情况半点都没留心。
白唐用力抱着林樊的肩膀,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一样,他低低道:“师兄,师兄,都过去了,你别这样......你跟我说句话。”
他从来没见过林樊这个样子,那张秀丽的面容上半点表情都无,往日会说话一样的眸子此刻只是木愣愣的。
如同一具破碎的水晶娃娃。
良久,林樊动了动嘴唇,说:“我,我哥.....”
他想说“死了”。
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那两个字仿佛自带魔咒一样,让他说不出口。
只是想到,便眼圈发红,却终归不曾流下一滴泪来,他仿佛看着白唐,又仿佛没有,他道:“他是为我死的。”
忽然就想起小时候,他们家里请了高手来教导他们兄弟两习武,他们兄弟都是天纵英才,学什么都很快,师傅就经常
让他们两对打。
他哥哥下手非常狠,又快又狠,那会他总觉着这个哥哥肯定不是亲生的,有时候被打疼了,还会不高兴,甚至发誓有一天一定要打倒他哥哥,然后也用力让他脸上挂彩!打的他跪地求饶,绝对不会手软!
林斐从小就性子怀,打他的时候是真打,打过了也就过了,从来都不会哄他,别人家的哥哥都是让着弟弟的,但是林斐从来不,每次他们吵架,林斐都是武力镇压,林樊觉得自己有段时间不爱说话,八成就是给林斐逼的。
别人家的弟弟被欺负了,都是兄长去报仇讨回来的,林斐从来不,林樊被别家的小少爷打了,林斐就只会嘲笑他,还逼着他去打回来,打不赢就不许进家门,谁说情都没用。
林樊记得很清楚,十岁那年,有一回,他被赵家的一个金贵小少爷带人群殴了,理由已经记不清了,多半就是小学生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被打的很惨,身上都是泥土和脚印,脸上也全都是淤青,谁见了他都得哄着,家里的保姆佣人更是一个劲的骂那挨千刀的赵家小少爷,还哄着他说不疼不疼,赶明就让人打那小少爷一顿。
但林斐不是,那会子他刚进家门,就被家里人围住了,各个都诚心诚意的关心他,只有林斐没有,他那时十四岁,就站在二楼的楼梯处,眼神上下那么一扫,冷冷淡淡的就转身走了。
林樊委屈的不行,却也倔强的不行,林斐不理他,那他也不要理林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