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六日的时候,薛家的案子审理得差不多了。
通敌的书信是伪造的,经几位大学士鉴定,并非是薛家人所写。
当年刘广押送粮草时,混入发霉的高粱米等,皆有粮商做证。
薛家带的兵确实没有活下来的,不过并未上阵杀敌的军医活了下来。
他们被林骁的人救了,得知纪少瑜要为薛家翻案,林骁便把人送了过来。
他们可以做证,当年正是因为吃了那批发霉又带米糠的粮草,薛家兵马才接二连三出事,或拉肚子虚脱无力,或腹胀发烧,久治不愈等。
等到最后,续命的粮草成了毒药,知晓的将士们许多都是吃树皮抵抗鞑靼,直到战死。
那腐尸遍地,白骨成堆的往事,让提起的人都痛哭不止。
长公主一直跟着这个案子进展,她出大理寺的时候,险些站不稳。
所有证据,证词,刘广的认罪书等全都上呈到皇上的跟前。
至于怎么判,还得由皇上定夺。
纪少瑜接连忙了几日,好不容易清闲些,想早些回府。
结果在路上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
纪少瑜刚刚撩起马车的帘子,只见江晏面色微妙地望着他。
纪少瑜蹙了蹙眉道:“什么事”
江晏道:“定国侯府苏家的马车堵在前面了。”
纪少瑜转身坐回去道:“那就等一等。”
江晏又道:“他们家派了个丫鬟来,说是想请您移步茶楼说话。”
纪少瑜径直闭上眼睛道:“换一条道走。”
江晏:“……”
“大人,后面的也有一辆马车堵住了。”江晏十分不情愿,但还是说出口了。
他也没有想到,这苏家竟然敢这样当街拦人。
“让人传个信回府,请夫人来接。”
纪少瑜懒洋洋地道,准备打个盹。
江晏见叫不动纪少瑜,表示窘迫,心里却暗暗敬佩。
这要换了别人,只怕早就下车了。
江晏唤来岳荣,特意大声地道:“大人说了,既然马车动不了,那便请夫人来接。”
“你速速回府,请夫人乘车来。”
岳荣一头雾水,额头上全是黑线。
可他见江晏说得一本正经,便只得骑马离去。
一干被堵住的商贩等,开始嘀嘀咕咕,暗自猜测。
茶楼上,苏凌雨帕子就要拧碎了。
她气呼呼地要下楼去,她的贴身丫鬟拦住她道:“小姐现在是有婚约在身的人,若是……”
苏凌雨气急,推搡着自己的丫鬟,不悦道:“满京城都知道我是一个笑柄,我还怕什么”
“刘家都要被抄了,还有什么婚约”
说罢,直直地下楼。
她不管,今日她一定要见到纪少瑜。
苏凌雨奔到马车边上,江晏拦了她,淡淡道:“苏小姐请自重。”
苏凌雨眼圈一红,立即就哭了。
她对江晏道:“你明知道我是谁,还要拦我”
“难不成我会杀了他”
“我不过是想同他说一句话而已。”
周围都是看热闹的,江晏觉得面上实在难看。
他继续道:“苏小姐是有体面的人,何必要做得这样难看”
“我们大人不想见你。”
苏凌雨哭得浑身颤栗,就是不肯退。
她带着哭腔道:“我就问他一句话,就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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